顾清倚给人牵到这儿后就松开了邬有期的手,先走到“小屋”旁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又拍拍帐篷上的泥,“房子!”
见邬有期不动,他又颠颠绕到“房子”后,抱出一堆歪歪扭扭的东西,有的用泥巴捏、有的用枯枝捆:
“桌子、椅子、床,嗯……还有这个是茶杯、茶碗,水盆和桶!”
邬有期实不知这傻子何意,便转头看喜蛛。
喜蛛尴尬万分,眨了好几次眼,才讷讷道:“是……这样的,尊上,公子他……他弄这些是要给您,咳,给您的。”
顾清倚的原话,她是真说不出口。
“给我?”邬有期没明白。
喜蛛五官皱成一团,她哪能懂那傻了的顾公子在想什么,就知道他这些天都待在花园里,又是捡枯枝又是挖土,把自己弄得脏乱一团却还乐此不疲。
刚开始,顾清倚也没告诉她这是在闹什么,是好几次半夜醒来,喜蛛一睁眼见人又没在床上,折腾起来提灯去寻时,才发现顾清倚只穿单衣、摸黑蹲花园里。
她怕人冻出个好歹,只能陪着蹲过去,小心开口问要不要帮忙。
顾公子一开始还不太乐意,但摆弄两下后又勉勉强强答应让她帮,他们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弄好这“房子”和一堆“家具”。
大功告成,顾清倚擦了把汗,告诉她,这些是要送给邬有期。
喜蛛猜也是,但聊天嘛,讲究一个有来有回,所以她便递了一句:“为什么送尊主呀?”
结果,顾清倚语出惊人:“因为我给漂亮哥哥看光了,所以要对他负责。这些都是聘礼,我要娶他!”
“……”喜蛛吓得手中的灯笼都掉了。
就这种话,她咋说得出来,见邬有期还在等着她的答复,她是急得浑身冒汗、脑子转得冒烟才想出一招:
“我……尊上,我去给您和公子沏壶茶!”
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了。
倒是顾清倚这边看喜蛛走了,立刻扑到邬有期身边,高高兴兴、满怀期待:
“怎么样?哥哥,喜欢你看到的一切嘛?”
邬有期:“……”
这是打哪儿学来的烂话。
顾清倚等了半天,脸上笑容收了收,轻叹一声,“我也知道不太好,可是时间仓促,我努力了,哥哥要是不喜欢,你说出来我再改嘛。”
邬有期抬手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那你先告诉我,这些是什么?”
顾清倚:“?”
“刚才说了呀,是房子、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
“嗯,那你送这些给我作甚?”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顾清倚掰着指头数了数,仰头冲邬有期粲然一笑,“是聘礼!我想娶哥哥做媳妇儿!”
媳……邬有期呛了一声,眼瞳微放大片刻后,深蹙剑眉、面色更沉,“你,要娶我?”
他的声调已然拔高,若换旁人在此,就该知道这是动怒了,但顾清倚傻着,全然不怕,反而迎着他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听着什么了,是不是?”
莫不是中间有人递话,让这小傻子知道了他在青霜山上那一番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