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接过那个木盒打开,放在上面的是一叠银票,有百两的还有千两的,一共一万两不多也不少。但贾琏见了这些正正好的银票脸上不见一丝喜色:“就这些东西?我给你们爷的信里可是清清楚楚说了我要的是什么,如今你就拿这些糊弄我?”
吴财忙叩头道:“琏二爷息怒,小的可不敢糊弄二爷,这东西确实是我家老爷亲手交到小的手上的,期间小的一直小心保管,并无他人经手啊!二爷,小的兄弟还在您的手里,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哄骗二爷啊!”
他此时来就是为了将自己的兄弟给赎回去,怎么可能会在这上面做什么手脚,他一个下人,若是被主子知道自己背着他做手脚,自己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顾子尧拦下愤怒的贾琏,将木盒从他手里拿过去,仔细看了两眼就将上面的隔层卸了下来,原来木盒的隔层下面还有一叠纸。他将纸张拿出来,发现那是一张庄子的地契,还有几个铺子的契书。看地段都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方,看来这次贾珍是大出血了,只怕他更加不会善罢甘休了,毕竟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将地契€€贾琏看了一下,贾琏这才满意,“既然东西都全了,本官也不是个不守信用之人。今儿你们就去客栈里歇一晚上,等明儿你就带着你的兄弟离开沙城。”
吴财没想到贾琏会这般干脆利落的让他们走,只是他肩负着贾珍的命令也不能就这样走。于是就道:“自从琏二爷来此,我家爷就日夜挂心,不知小的能否在沙城瞧瞧,等回去了也好有个话儿回。”
贾琏冷笑:“你家爷日夜挂心?这可是爷听到的最可笑的话了。少废话,明天就带着你的兄弟滚出沙城,不然本官不介意再给你家爷送去一封信,到那时,可就不是一万两和几间铺子就能了事了。”
轻飘飘的话语蕴含着满满的威胁,让吴财忍不住满头冷汗,琏二爷这变化也太大了,哪里还有在京城里的纨绔子弟,这分明是一头杀过猎物的狼!
第66章 林平返回
“刚才你问林叔你姑母的身子如何时,我见他停顿了一下,我觉得你姑母的身子怕是和他说的有异。如今她派人千里迢迢来给你送得用的东西,这片真心咱们要领,所以你明日再问问你姑母的身子到底如何。”顾子尧和贾琏慢慢走在长街上,声音轻柔好似春风入耳。
贾琏闻言叹了一声,“我在家时曾听祖母说过一耳朵,姑母嫁给姑父多年都未有子嗣,一时忧愧于心。好不容易得了一位妹妹却也胎里带着弱症,不过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好好养着就是。姑母若是身子不好,想来也是那位小表弟夭折所至。”
郁结于心,任是一个健康之人,只怕也会身子有恙。更何况早年间姑姑就因为未曾给姑父诞育子嗣耿耿于怀,好不容易有个男孩,却也因为弱症夭折,姑姑怕是将所有的人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了。
顾子尧闻言也暗自叹气,不知林妹妹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书中所言不过寥寥几语,如今身在现实世界,一些人物的性子究竟如何,终归是要用眼、用心去看的。
翌日一早,贾琏就让兴儿去将吴忠等人从大牢里放出来,盯着吴财和吴忠等人出城。吴财本来还想着磨蹭一些时间,或者是使些小手段打听一下沙城的事情,但是却被兴儿几个人一眼不眨地盯着,亲自送他们出了城。
“都记下这些人,日后再来,没有大人的命令不许他们进城。”兴儿看着驶远的马车吩咐着守城兵。
王青拱手笑道:“兴儿哥放心吧,咱们兄弟几个招子亮着呢,绝不会让一些鼠辈进来。”
“那就行,哥几个辛苦了,晚上下值一起喝酒。”兴儿笑着就约了晚上的局,王青几人自然开心应和着。
“凌大哥这就走了?”兴儿正说着话就见一辆马车驶来,帘子掀开露出凌风的脸。
“嗯,事情耽搁不得,要尽快办妥。”凌风微微颔首,马车出了城就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见不到其影子。
客栈
贾琏记着顾子尧的话,在吃了早饭就去见林平,“林叔,你实话和我说,我姑母身子到底如何了?你莫要哄我,她是我亲姑母。我这个做侄子的,如今在沙城这个离扬州有千里之遥的地方,常年不得见一面,倒还要劳累她挂念我这个不成器的。”
林平听着贾琏句句贴心的话不觉红了眼眶,想起来的时候日益虚弱病重的夫人忍不住抬手擦着眼泪哽咽道:“自从少爷去后,夫人就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便越发的不好了。非是老奴瞒哄表少爷,只是夫人千叮万嘱不可多言。”
贾琏想起记里那个温柔婉约的模糊身影也逐渐红了眼,姑母未出阁时老祖宗最疼的就是姑母,若是老祖宗知道怕是……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瓶递给林平:“这是沙城的孟大夫家传的养身丸,效果很好,有固本培元之效,之前肃王爷还从他那里拿了一瓶走。你将这养身丸带回去交给姑母,就算不能彻底养好身子也定能有所好转。还有……”贾琏殷殷叮嘱着,“回去多劝劝姑母看开些,表弟孝顺,怕也不愿见姑母自怨神伤,若是姑母养好了身子,定能和表弟再续母子之缘。”
林平擦干眼里,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接下,“哎,老奴定将话带到。”他紧紧攥着瓷瓶,心道:不管如何,等回去定要劝夫人试试这药。
仓库
顾子尧正在记录着大概有多少斤花生,需要多少种植,见贾琏走进来就道:“药给了?”
“嗯。”贾琏颔首,他走过去打开看了一眼麻袋里的花生粒,全都是大颗粒的花生,瞧着就喜庆。“送过去了,只是子尧,那药真的有用?”
顾子尧低头在记录本上写着字,闻言就道:“有用,只是你要知道身上的病尚有药可医,可最难医的是心病。即便这药有效,可若是她自己看不开也是无用。”
贾琏点头,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他离扬州太远,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他将麻袋扎好问道:“怎么样?有多少种子?”
顾子尧合上记录本看向贾琏,脸上扬起了欣喜的笑容:“大概有一千斤的种子,粗略估计大概可以种植五十亩地。加上红薯、土豆,也是不少了,等收了一季之后,咱们就不用这样么捉襟见肘了。”
贾琏闻言却摇头笑道:“那你怕是想的太好了,小心到时候有人来打秋风。”
顾子尧皱起了眉头,“胡人确实是个问题,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这一到收获的季节胡人就来劫边,也忒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