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性格温顺的名校学生,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成了警方心底无数的疑问。
……
事件发生的前一个月,江州市还风平浪静。
马上要盛夏了,天是晴空烈日,炎热的温度晒得所有钢筋水泥似乎快要融化,蝉鸣从远处树梢传来,发出半死不活的叫声。所有人听了只感到烦躁和倦意。南城分局警局宿舍的一个水龙头正在哗哗流水,水池有滴答的水声,一个年轻人拿着盆在洗衣服。
阳光晒到他的手臂,点燃起一片灼热的温度。年轻人垂眸,侧脸英俊,他并不是很在乎。
顶着眩目到刺眼的太阳,他洗了一件又一件,洗完了套在衣架上晾干,动作十分干练。
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皮肤光泽的手臂,水珠还挂在上边,反射出烈阳,一时之间,把年轻人衬得闪闪发光。
洗完了衣服,年轻人闲不下来,又把乱糟糟的被子叠了,秉承着警校毕业的好习惯,叠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叠完被子他看了地板一眼,似乎认为地板上有污垢,他又拿起厕所里的扫把,扫了五分钟地才心满意足。
他的舍友蒋飞,听着这哗哗的水声、扫地的轻响,嘟囔一句“太贤惠了烈哥,以后可以嫁了”,嘟囔完他咂咂嘴,下意识进入了梦乡。
听到贤惠两字,年轻人耳朵动了动,他想也不想踹了床一脚,以示威胁。一个男人懒就懒,非要说勤快的人贤惠,这不是应该的吗?
“是是是,我懒。”蒋飞翻了个身,反正他是不耐烦整理这些琐碎的内务。
后来事实证明,他更适合当副队,有些天生的正队长,外勤内务总是一把抓。
年轻人干完了,他也找到自己的床榻,轻轻合上眼,决定小憩十五分钟。
偏偏这时候,王队破门而入,“你们两个小子,午休一个小时了啊,起来了没,燕台有案子了,跟我走。”
床上两名年轻人倏地惊醒,下意识去拿床边的警帽。
这个宿舍里住的都是新人警,新人警不能单独出任务、单独行动,必须跟老警察搭配。
王队通知完了,就给俩年轻人留了一点时间,让他们整理睡觉后的凌乱,拿上外勤八件套。八件套就是手铐、对讲机、水壶之类的。
不过十分钟,宿舍楼下就下来俩人。
这俩年轻人都是一等一的出色,远远看去,令人目光一亮。
一个面带笑意、意气风发,张口就是“师父长师父短,师父下午好”的,唤得王队骨头都快轻了二两,他忍不住“哎哟哟”。另一人高鼻薄唇,英俊帅气,眉眼间尽是锋锐,对方迎着阳光走来,脚步中又有一份张扬,好似江州即将来临的盛夏烈日。
“你们下来了啊。”
王队眼里不受控制地涌现几分欣赏。
局里普遍反映,新来的这批新人警察中,这个那个姓蒋的小子和姓秦的小子,素质天赋最好。前者嘴甜能干,还会插科打诨,常常逗得局里哈哈大笑。后者则务实沉稳一些。
尤其是那个姓秦的小子,一双墨潭般的眼睛十分逼人,那眼神太亮了,有几分攻击性。对方身上有一股狠劲儿,好似瞄准猎物就不会撒手的。
王队正是一个铁血男儿,他一看这小伙子就喜欢。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对方务实又敢拼,凶猛又不失柔情,以后一定会节节高升。心中认定分局是留不住对方的。
两人正好分配到他手底下。
这种分配关系,就看长不长久了,长久了就是师徒。
至于两个新人都是年轻气盛的性格,对此王队一点也不介意,年轻人要是没一点脾气,那还叫年轻人吗?
“我要是有女儿,我就选其中一个当女婿。”
他时常这样说,局里也知道,他就随口一说,因为他膝下就一个儿子,老婆同样是刑警,忙得脚不沾地,根本不想生了。
算了,还是别牵桥搭线了。否则再好的徒弟,再好的青年才俊,成了女婿,估计也要天天横挑眉毛竖挑刺了。
欣赏片刻后,王队摒弃心中念头,对两人道:“走,出警,自己去看警情单子。幸福小区出事了。”
幸福小区死人了?
两年轻人思忖,去翻看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