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的。”贺枕书道,“我还没去过京城呢,有机会一定去玩玩。”
说话间,一家人的行李被从马车上搬下来。
贺枕书注意到,那行李中还有一幅被精美绸布包裹着的画轴。轴杆从布包一端裸露出来,瞧着格外眼熟。
“是那幅《锦鲤报春图》。”注意到他的视线,景黎解释道,“我太喜欢那幅画啦,所以就让秦昭把它骗……咳咳,把它从崔姑娘那里要来了。”
贺枕书诧异道:“崔姑娘竟然愿意把画给你们?”
书画展后,崔婉儿也曾来贺枕书家中拜访。
贺枕书原以为,那女子对林天逸如此尽心尽力,当是用情至深,知晓自己被骗之后,应该会消沉好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她消沉的时间,似乎只持续了书画展当日。
待贺枕书再遇见她时,对方已经完全像是没事人一般,甚至……精神得有点过了头。
崔婉儿不知从何处知晓了贺枕书的住处,不仅带了许多礼物忽然登门,还拉着贺枕书畅聊书画作品,一聊就是好几个时辰。
贺枕书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热情的书画爱好者,陪聊陪得头晕目眩,但中途还是没忍住,问了她关于林天逸的事。
“林天逸在哪儿?我不知道啊。”女子态度不以为意,“大概是被我爹赶出江陵了吧。”
贺枕书犹豫着开口:“我以为姑娘与他关系匪浅……”
“没有呀。”崔婉儿回答得毫不犹豫,“之前那不是把他当做您了嘛,谁知道根本不是。不过,听说他好像是去我家找过我,但我爹没让他进门。”
女子说到这里,还不屑地摆了摆手:“他都不是‘临书先生’,我干嘛还要见他。”
总之,崔婉儿喜欢的一直都是“临书先生”,而非那个冒名顶替的林天逸。原先那些尽心尽力,都不过是她爱屋及乌的表现。
不,说是喜欢或许都不准确,崔婉儿对“临书先生”的喜爱,已经能够称得上狂热的态度。
是以,他对于秦先生能将那幅《锦鲤报春图》从崔婉儿手中要来,感到万分诧异,以及由衷敬佩。
但景黎对此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我夫君厉害着呢,他以前还能忽悠护国大将军”
“咳咳。”男人轻轻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景黎回过神来,连忙捂住了嘴。
相识这段时间以来,贺枕书听景黎讲了许多他们过去的故事,但他能听得出,青年仍然向他隐瞒了许多东西。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秦昭与景黎的某些经历,他们遇到过的人,是贺枕书这一介平民此生恐怕都无法触碰的领域。因此,他不能知晓太多。
贺枕书明白这些,所以他从不过多打听。
触及青年饱含歉意的眼神,贺枕书只是报以微笑,认真道:“保重。”
“嗯,你们也是。”
景黎顿了顿,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写信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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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景黎一家,贺枕书与裴长临乘上了回家的马车。
马车驶过熟悉的街道,贺枕书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微微有些出神。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覆上来,贺枕书脊背放松,被对方搂进怀里。
“我还以为,你会请他们帮忙。”裴长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