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空气流动的感觉,是迈尔斯蹲在了她旁边。
休息室里坐着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其中两个参与了绑架迈尔斯和他同学的行动,这会正趁着伽勒去二层的观景台的时候小声交流情报。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边吃饭边愁眉苦脸地说:“……他要这群小崽子有什么用?他们都是男孩,在黑市里根本买不上价,而且听说其中有一个还是纽约警察的儿子。倒不是说咱们得罪不起纽约警局,可是有什么好处呢?”
“大人物的心思是你能猜到的?”另一个染着一头灰发的青年叼着烟说,“小男孩在有些地方值钱的,特别是一些私人实验室,有时候断货了又急用的话,会高价来收。不过这些人一般也不敢来大都会,毕竟我们有‘那谁’嘛,所以总体而言,我怀疑这次是头儿又在突发奇想了。”
“你是想说他又发疯了吧。”第三个人冷笑说,点点自己的脑袋,“我一直觉得他这里有问题。”
三个人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灰发青年摸摸下巴,突然说:“可能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你见过几个每天都把‘我爸爸’挂在嘴边,又想把他爹干掉的未成年呢?我听说他爸是个比他还疯的家伙,大疯子养出小疯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哦?”第三个人感兴趣地问道,“我还没打听过,他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我知道的也不多,头儿有次可能喝多了提过一嘴……他不是他父亲亲生的,亲生那个爹在他刚出生时就死了,然后他被现在的养父捡到,起了个奇怪的名字,十几年不闻不问,最后还被强行带到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被迫白手起家。这不,当孩子的那个就怨恨上了吗?不过能和咱们头儿打得有来有回,我猜他父亲是个大人物。”
休息室里播放的一首歌快要结束了,就显得有些寂静。疤脸男人叉起一勺沙拉放进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谁的父亲不是这样呢?我小时候没饭吃,饿得直哭,我爸把我打了一顿,把刚烧开的热水浇到我头上,听我妈说那次我差点就死了,就这样我也只是长大后揍回去而已。要不是伽勒是我老板啊……我就得说他有点矫情了。”
灰发青年欲言又止,正想说点什么,耳朵微微一动,猛然间像狼一样扭头看向大门,同时举起手无声地示意同伴:有人来了。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掏出武器站了起来。
甲板上,天色渐沉,夕阳血红,晚上说不定会下雨。一个身着斗篷、头戴黑黄兜帽的人影慢慢踱过游轮甲板,他手里拿着一盏昏黄的提灯,照亮方寸之间的道路。
要是有活人看到这一幕得吓出个好歹,但这会厄里亚周围并没有任何智慧生物,连他本人都有些惊讶了:说好的埋伏呢?人都去哪了?
自潜上船以来走了这么久,厄里亚只逮到个负责清洗甲板的扫地工。扫地工对船上的情况是一问三不知,据说他只见过伽勒一次,还是前几日伽勒代替摩根艾奇的人去西河港口接手从哥谭交易过来的货物的时候。
厄里亚算算日子,扫地工说的就是他刚来大都会、去黑邦给人家当小弟那几天。
但是当时厄里亚领完工资之后直接做了回热心市民,把国际帮给举报了。大都会的警察本来就很有水平,据说在早有准备、提前埋伏的情况下大获全胜,差点把国际帮老家都给端了,原本要进行的交易自然也不了了之。
厄里亚问船上的扫地工:“交易中途没出差错?”
扫地工在震慑技能下知无不言:“出了。听小道消息说,大宗货单上的物品要么沉了、要么被警察收缴,只有新首领伽勒亲自去取的货顺利到手。”
“货是什么?卖家又是谁?”
扫地工连连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不是从哥谭来的,就是从纽约来的。”
这就是他了解的全部内容了。
厄里亚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担忧自己连便宜儿子的长相都认不出来,特地把从家里带出来的伽勒照片拿给扫地工确认了一下,得到‘这的确是我们正在谈论的人’的回应后才松了口气。
奥菲莉娅是否在船上还是个未知数,从扫地工这又问不出来别的。他将昏迷的扫地工放进储物间,打算一层一层摸索过去。
二层房间搜寻到中途时,厄里亚听见了一声从他脚下传来的沉闷的枪响。
虽说黑手党老大的船上有枪声似乎是件挺正常的事,但厄里亚想到自己的便宜女儿还是心脏一紧,马上环顾四周寻找通往一层的楼梯。然而还不等他在越来越暗的环境中撬开两层之间紧锁的通道门,又一声属于青少年的怒吼从楼下传来:
“你们别靠近她!!”
厄里亚再无耐心,单手捏碎门锁,提着灯快步走了下去:“奥菲莉娅……?”
名字念到后面尾音上扬、带着点疑问,主要是他发现声音传来的方向并没有人。
那里摆放着一台正在运转的音箱,里面对话和打斗声还在继续。
“奥菲莉娅……到我这边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