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底下高山环绕,擡头望去仿佛于井底观天一般,举目四看,也都是高树密丛,叫人心生害怕,害怕会困在这崖底出不去。

因着心中放心不下苏徐行,赵峋的动作非常快速。他找準一个方向便长驱直入,霄淩剑一路上都快舞出火星子了,遇树砍树、遇石击石。赵峋就这样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往一个方向深入,最后一片缠绕交织在一起的枯枝藤蔓尽数粉碎,显露在赵峋眼前的不是出路,而是一座陡峭的高山。

赵峋已经出来不少时间了,加上一路运功破除障碍费了不少劲儿,现下整个人汗如雨下,狼狈不堪。他擡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再擡头去看,山峰高耸入云。且不说他所面对的是高山崚峋、难以攀登的那一面,就说这高度,爬上去也得费不少时日,以“戴迪”那个身子骨,想都不要想。

没想到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找了一条错误的出路,赵峋心中有些烦闷,只是惦记着苏徐行还一个人待在原处,他也不愿久留,当即便回转。

等赵峋回到湖边时,只见苏徐行躺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他一惊,连忙疾步而去,到了近前就见苏徐行满脸冷汗,眉头紧皱,正抱着薄薄的衣衫不住地颤抖,嘴里还低喃着什麽,赵峋慌忙俯身去听,入耳的是一声声呼唤。

“赵谨谋——”

是他的名字!

赵峋瞳孔猛地一阵瑟缩,心髒也像被一只大手握住揉捏一般,有些胀,有些酸,又有些疼,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他垂首看着唇色越发苍白的苏徐行,看了许久,然后忽然起身剥掉了身上的衣物,接着躺到苏徐行身旁,準备将人纳入了自己怀中。

苏徐行烧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发冷,直到一个滚热的热源凑过来,他忙不叠地就贴了上去,这个热源暖暖的,摸起来虽然有些硬,但是比身下硌人的石子好多了,他使劲地扭动着,奋力将自己都塞入热源之中。果然,他的努力是有效的,方才还只有正面才有的热源已经开始弥漫到背后了,接着是全身,苏徐行觉得舒服极了。

他很喜欢这个热源!跟电热毯似的!

赵峋刚才躺下刚準备抱人,苏徐行就已经贴近了他胸膛,不仅如此,还跟泥鳅似的一直往他怀中钻,无法,他只能手脚并用地将苏徐行整个人都拥入自己怀里。幸好他手长、腿长,这才能将人环抱过来。

见苏徐行拧起的眉头有所舒缓,赵峋便知道这个方法奏效了。于是,他不仅将人抱得更紧,还催动内力,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的掌心输送至苏徐行的四肢百骸,不一会儿苏徐行的痛苦就有所减轻,身上不再打冷颤,整个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徐行睡得还算舒服,但赵峋可就不那麽舒服了。一方面他充当着人肉垫子,苏徐行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他被身下的石子硌得生疼;另一方面,丢失了记忆的赵峋约等于未曾开荤的黄毛小子,昨夜湖水中的一夜荒唐让他食髓知味,而此刻抱着苏徐行却只能干抱着,对他来说着实是个挑战。

头一次,肆意而为的赵峋也尝到了束手束脚,想做而不能做的滋味儿。这滋味儿,确实难熬,怪不得他每每下了严令时那些官员老头都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难道他对他们过于严苛了?

难得的,赵峋也开始了反思,若是峋朝的官员知晓了,只怕要惊讶得无以複加,然后猜测赵峋是不是变着法子要砍了他们。

想着想着,赵峋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苏徐行,然后突然开始思考他娶一个男人为后的可行性。人生头一次情动,对方还是在他丢失的记忆里与他拜过堂有过情的人,赵峋自然不可能放走对方。只是立男人为后,只怕朝堂上的那些老古板要以头抢地逼他收回成命,弄得不好还会血溅当场,那场面,赵峋光想想就觉得头疼。

所以,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先前寻路毕竟耗费了不少精力,加上方才给苏徐行暖和子用了不少内力,赵峋没多久也开始眼皮打架,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日上中天。

苏徐行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跟八爪鱼似的半趴在赵峋怀中,虽然有点尴尬,但掌下的肌肉结实、有力,轻轻按下去富有弹性,不要太好摸!苏徐行顿时色心四起,双手不断地在赵峋身上流连。

真好摸啊!

正当苏徐行感叹之时,一只大手陡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接着阴测测的嗓音自头顶响起:“你在做什麽?”

苏徐行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做什麽。”

赵峋眯眼看着他,忽然一个翻身两人压在身下,嗓音暗哑:“你若想做便直说,孤会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