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赞同的声音在何屿渡的心里高声反驳。
或许其他人早就忘记了这件事,但他始终记得。
是谁对其他人不重要,但对他而言,这很重要。
何屿渡握紧了拳头,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非得把人揍得跟猪头一样。……
雨还在下,只是小了很多。
浓雾暗云黑沉沉地压下来,雨淅淅沥沥地坠下,天地间都变得朦胧起来,像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细纱。
何屿渡回了家,然后被何老爷子叫去了书房。
何知望已经年近八十了,他是个很儒雅的老头,头发稀疏两鬓斑白,但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前额和眼角的皱纹很重,一层层堆堆叠叠,深陷的眼窝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很瘦,微微弓起的脊背上仿佛一块块椎节都历历可数。但他又很有精神,一双眼睛深邃又明亮,透着岁月沉澱后的沧桑和沉稳。
何知望是国家级玉雕大师,最擅长雕观音和花鸟、山水作品。
但何知望这几年已经不再动手刻东西了,雕刻是一件费时又费人精气神的事情,而何知望的身体在一年又一年地衰老,他的眼睛看得不够清楚,手也不够稳。
偶尔遇到喜欢的料子,他会画画线稿,然后让何屿渡去雕刻,再指点指点。
但现在他能教何屿渡的东西也几乎没了,他每天就喝喝茶听听书,天气好的日子钓钓鱼,或者去看望老朋友。偶尔会有学生过来看他,偶尔去当个玉雕赛事的评委,日子过得閑散又惬意。
叫来了何屿渡,何知望便问起昨晚的事。
“昨晚那个人,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