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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阿树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正在抽噎, 他身量已经是成年人了,可这脑袋似乎还是个小孩的脑袋, 他哭得稀里哗啦,拼命用袖子擦眼睛, 但是眼泪越擦越多,他不想让别人听见,就只能用力忍着不出声,但那呼吸之间带出的啜泣还是传到了尚未离开的屈云灭耳中,屈云灭看向那扇他从未注意过的房门, 半晌,他也离开了。

第二天依然是个大晴天,辰时天亮, 阳光倾洒在街道上, 照得那些还未化的雪反射出极强的白光, 天地之间仿佛从没这麽亮堂过, 这是夏日看不到的景象,明亮、还有些温暖,照得人们心里暖洋洋的。

到了萧融该起床的时间,阿树敲了两下门,听到萧融的回应之后,他便进来给萧融端水、倒茶,问他早上想吃什麽,然后给他收拾行囊。

没过多久,高洵之也过来了,他看着萧融,对他笑,可能从他们相识开始,高洵之就没对他笑得这麽局促过,一个快要花甲之年的老人家,在萧融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孩子,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子来,鼓鼓囊囊的,萧融接过来一看,发现里面有出行文书,高洵之的私章,两贯大钱,几十枚小钱,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和放在最底下的,整整一摞金饼。

这一小袋大约五斤重,高洵之不自在就是因为怕他不想要。

银钱还不算什麽,但是拿着高洵之写的文书,就代表着高洵之会知道他去了哪,那个私章是给萧融应急用的,若是路上有什麽事,他可以把私章拿出来,让人立刻联系高丞相。

高洵之怕萧融连这些也不想要。

但萧融沉默片刻,擡起头之后,他也对高洵之笑了笑,然后就把这一包东西放到了行囊当中。……

高洵之走后,虞绍燮又来了,虞绍燮走后,得知消息的宋铄又急急忙忙跑过来,连张别知都过来了一趟,带着张氏今早烙的四个肉饼。

张别知大约在家里被他姐姐姐夫敲打过,所以到了萧融面前,他并未说什麽不合时宜的话,只是低着头,声音郁郁地说:“姐姐要我送来,让你在路上吃,如今天冷不怕坏,你路上也不要亏待自己,累了便住客栈,让店家帮你热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