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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屑于用别人的兵,他更想积攒自己的兵。

这个过程需要多久他也计算不出来,但他感觉不会太久,三四年足以了,连黄言炅那种废物都能攒出五六万的兵马,他比黄言炅强多了,在南雍的地盘上,那些人应当知道谁更值得投奔。

把胆敢作乱的人都杀了,然后原百福走到还在挣扎的姚显面前,三个壮汉才能按住他一个人,而察觉到原百福的靠近,姚显猛地一个起身,想要从原百福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但原百福躲开了,姚显还以为他过来是要亲手杀了自己,不过姚显可不是个怕死的人,哪怕原百福把剑穿到他的喉咙里,他也不会露出求饶的姿态。

然而姚显想错了,原百福没想杀他,他走过来,是为了这个。

一拳砸到姚显的脸上,把他鼻血都砸了出来,脑子木了一下,姚显愕然的看向原百福。

而接下来,一拳、一拳、又一拳。

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原百福打他的脸,还打他的肚子,他没有穿铠甲,此时他的五髒六腑像是移位了一般的疼,而他再疼都不会喊一声,只是弯曲着腰杆,疼得不停吸气。

看着姚显跟个虾米一样,卑微可怜的跪在地上,原百福心里的戾气总算是少了一点,他对姚显说:“不识时务就是这种下场,想杀我?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放心,我不会因此就要了你的命,王新用死了,我还要拿你去跟皇帝换些好处,姚都尉,希望你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说完,原百福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在原百福自己的眼中,他这麽做没有任何问题,他是主将,姚显扬言要杀主将,那他就该被挫骨扬灰,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他赏罚得当,只诛首恶没有连坐,就算是那些士人也没法批评他什麽,至于后军,呵呵,后军不足为惧,因为他很快就会把这些人带到梓潼城,入城之后后军的一万人就要被朝廷带走,剩下的才两万多,敢于闹事的更是连一万都不到,他们根本不可能再掀起什麽风浪了。

所以原百福走的心安理得,但他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人的眼神,屈瑾、还有几个支持他的将军,他们的眼神都闪烁起来。

原百福越来越不正常了。

他一天比一天喜怒不定,而且一天比一天沖动残忍,杀王新用如果是不得已而为之,那当衆绞死其他将领又算什麽,还有,对姚显拳打脚踢??

这都不能叫战术了,这就是纯纯的洩愤。

屈瑾突然有点后悔了,起事之后原百福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完全不是当初那个冷静的模样,屈瑾跟他离开,谋求的是高官厚禄,他可不是想跟着原百福一起找死。

明明当初说了,见形势不妙就深入南雍,自立为王,趁屈云灭和南雍打起来的时候,一边吸纳南雍的财富和兵马,一边慢慢发展自身,如果时机得当,他们也可以攻打南雍,获得更多的地盘。

这才是最初的计划,也是说动屈瑾的地方,二分天下的局势已经隐隐乱了起来,如果他们抓住机会,说不得就能三分天下,而在他们壮大起来以后,屈云灭也不能把他们怎麽样。

然而说是这麽说,一做起来,原百福就只听他自己的,他擅自改了计划,而且把原本的先看看申养锐和南雍朝廷是什麽态度,直接变成了必须要从南雍朝廷这里得到正式的官职和分封,如果他去问原百福为什麽要这麽做,说不了两句原百福就会怒斥他。

屈瑾感觉原百福有问题,他似乎总是非常紧张,紧张的同时还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什麽,无论是他现在的地位、还是他领导千军万马的能力,他没有任何耐心,就像是他知道有什麽东西在追赶他一样。

屈瑾大约知道是什麽让他这麽害怕,发现自己跟错了人,屈瑾也非常懊恼,但此时此刻,他更应该做的是想想该怎麽给自己谋求一条后路,他可不想跟着原百福自寻死路。…………

处刑了企图害他的人,杀了几十个不听话的后军,又亲手殴打了姚显,按理说原百福应该感到很痛快。而他也的确有这种心情,但痛快之余,他还感到隐隐的急躁。

因为他潜意识知道,军中不稳、他的行为还加剧了这种不稳,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这麽顺利,之后也很可能会恶化。

但他拒绝认识到这种潜意识,如今的他就跟嗑/药了差不多,每一天他都在大喜大怒之间转换,他拒绝让自己去想任何负面的事情。

光拒绝有什麽用,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这世界又不是围着他一个人转的,不是他一走了,别人就都停摆了,在他享受这短短十几天手握权力的快/感时,外面的人也在渐渐的行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