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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个跟砂纸差不多的布巾,萧融低下头,像是玩闹一样的踩了踩水。想哭。

这俩字是萧融的心声,而他的心声用无比冷漠的音调说出了这两个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又只有这麽点,所以想哭是正常的,不想哭才是不正常。

王新用死了,他以为早就改变的命运其实又回到了原点,而他在预知的範围内故步自封,他一心想着原百福会不会影响屈云灭,所以在原百福离开以后,萧融自然而然的就放松了对他的警惕,诚然,屈云灭是他的责任和目标,可其他人,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所以他才想哭,他太内疚了,跟屈云灭没关系,跟屈云灭说的话也没关系,跟屈云灭误解了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渐渐地,水凉了,萧融想要擡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两条腿仿佛已经成了别人的,动都动不了,他皱着眉尝试擡起来,却只是擡起一丁点。

萧融开始思考就这麽睡的可能性,但如果真的这麽做了,等第二天醒来,他可能就变成残障人士了。……

摇摇头,萧融还是费劲巴拉的把脚擡起来了,擦干,然后唤小兵再给自己打一盆水,把脸和手洗洗干净,看看自己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土的衣服,萧融思考片刻,决定不脱了,就这麽睡。

此时已经是丑时二刻,哪怕夜猫子这时候也该感到困了,更何况萧融可是近乎两天两夜没合眼。

吹了灯,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走到床边,萧融直挺挺的把自己砸到床上,睡得跟昏死了差不多。

而又一刻钟之后,一个高大的黑影走了进来。

他还不知道萧融已经听到了自己说的话,老实说,说完以后他也有点后悔,为什麽这世上有这麽多需要他消化的东西,他不喜欢这样,他不喜欢变得複杂,变得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是什麽想法,他向来都是个诚实的人,爱就是爱,恨就是恨,那麽泾渭分明的两种东西,怎麽会混淆到一起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