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张别知开始泡脚,这个人也没走,说是要等他泡完了再把盆拿出去,张别知自然没意见,不过这麽干坐着有点无聊,于是他俩开始说话。
这人的切入点也很鸡贼,他先问张别知为什麽会受伤,不是进宫去了吗,难道是宫里人伤了他?一提起宫里张别知就一肚子气,他立刻把宫里发生了什麽都告诉了这人。
那人听着,时不时的就给个反应,他偶尔还会提问,而且提问的角度很是刁钻,看上去问的都是张别知的事,而张别知要解释的话,就一定要说到萧融身上去。
面对自己人,张别知是一点戒心都没有,不仅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包括萧融打算亲自查看他的伤势。
对面的人听到这事,也惊了一下,士人最为高傲,如果命令他们为他人脱靴,直接就会被他们认为成奇耻大辱,萧融居然主动放下身段,天啊,他这麽爱护张别知的吗?……可是为什麽啊,张别知不是有名的蠢货吗?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萧先生的想法真不是常人能揣测的,或许他看到了张别知身上异于常人的优点吧,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回去以后先是把打探来的消息事无巨细的写到纸上,然后才将这信交给另一人,让那人明早就送出去。
于是第二天,萧融自请入宫面见大司马的时候,那封把他卖了个干干净净的信,也送到了淮水另一侧的屈云灭手中。
上回他接到信近乎暴怒,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只是他的表情太恐怖,把外面的马都吓到不吃草料了。……
而这回他平静的坐在席子上,平静的看完了整封信,始终都没有露出什麽过激的情绪来,虞绍承在一旁看着,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上回信上到底写了什麽才把大王气成那个样子,如今他没有生气,看来金陵那边还算是顺利。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口气松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