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一出我就打车过来了,可是不巧撞上了晚高峰……所以只好提前下车,但付现金的时候司机师傅找不开……”
宴寻平时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是如此莽撞的人。只是此时此刻他实在需要这样迅速且细致地解释,才能让楚停云相信自己并非故意鸽了对方四个多小时。
楚停云没说话,这样过分亲近的非社交距离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只是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盯着宴寻看。
对方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或者说是用那滑稽的单脚跳跃姿势过来的。
因为刚才并没有车在外面停,而且宴寻看起来淋了不少的雨。
青年黑色短发一卷卷弯着,湿漉漉地贴着额头和耳朵。也许是一路在雨里跑来吹了风,他的眼睛有些红,倒衬得眉睫上挂着的水星不像水了。
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被主人遗弃了的落水小狗。
楚总靠在椅背上,目光在青年的脸上无声游弋。
其实宴寻的模样看起来跟之前没太大变化,但是眼神却变了很多。
很多,很多。
明亮,干净,青涩,真诚,扑面而来的学生气。
不仅是眼神变了,还有说话的态度,语气,口吻,甚至是面对自己时无意识的肢体动作。
就像医生说的那样……他好像真的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
不记得过去的恩怨和眼泪,酸楚和痛苦。
不记得那看似美满婚姻下的一切腌臜龃龉。
更不记得自己曾多麽努力地,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眼前这个男人。
宴寻的记忆只停留在他十八岁的那年,停留在还不认识楚停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