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俩人是无关紧要的合租室友, 厄里亚就回卧室把门一锁,管他外面洪水滔天,他能不动如钟地闭目养神。可惜全家就他一个成年人,他锁门或沉浸在娱乐当中,外面俩小孩谁负责盯着?

有这层考量,白天厄里亚根本没打算享受自由时光,利用独处回複能量只能看晚上, 这也是他为什麽想把两个孩子全送去学校的原因之一。他在被月光染白的沙发上瘫了半天, 终于打算拿出手机给自己放点音乐听,结果手往旁边一探, 没碰到手机却摸到个热乎乎毛绒绒的东西!

厄里亚心中一惊,下意识直起腰来,又猛然想起家里前两天多了只狗。

鲍勃半梦半醒,闻到了熟悉的人类和三明治的味道, 于是摇摇晃晃走过来在厄里亚旁边一趴, 没过几秒钟就又小声呼噜起来。厄里亚借着月光观察它半晌,眼神显得有点阴森。几秒钟后他强行把伯恩山犬的大脑袋和狗爪子搬到自己腿上, 一边揉着狗头一边撬开可乐罐猛喝一口。

碳酸饮料的气泡在口腔中炸开的瞬间,厄里亚发出无声长叹。

唉。

不能说成是活过来了,但总算吊着一口气没死成。

之后的几个小时,他就在摸狗、盯着黑暗一动不动地走神、时不时吃口三明治再喝一口可乐间度过的。天亮后他把垃圾扔到垃圾桶,再把家里的垃圾送到外面,洗了洗衣服,又收拾了一下客厅,整理了要买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等该做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以后,厄里亚一看时间:

他吃个早饭就得出门去上今天周日的工了。

塞尼斯托以为厄里亚不喜欢与人交谈是因为傲慢,实则对社会底层单亲家庭的生活压力一无所知!如果能少十分钟的聊天时间,厄里亚又会收获多少自由自在的乐趣呢?

但他不是个会在已经遇到的困难上摆烂的人,甚至连抱怨都很少去抱怨。毕竟谁都知道这不解决问题,厄里亚宁愿他能在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中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