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冒冒失失的武装分子因为爆炸声沖进走廊,方进抢先开枪,三发点射将他的胸口撕成一团破布,宗泽看着那个人连吭都没来得吭一声就一头栽倒,方进从他身上跳过去,把一枚闪光弹扔进他身后的房门里。
如果宗泽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经理办公室。方进在强光寂灭后闪入门内,陈默跟在他身后,宗泽与欧阳朔成站在门外,分别守住两边。
每一名麒麟队员都很了解怎样让人在瞬间臣服,一枚闪光弹,一枚震撼弹……然后,他们像天神一样拿着枪沖出来,漆黑的制服看不出具体的轮廓,防弹背心和弹夹让最瘦削的身体都看起来强壮无比。他们大声吼叫着“趴下”、“放下武器”……向所有的反抗者开枪,让子弹带着尖啸的利风划过他们的头顶。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不知所措,在最初的十几秒你可以为所欲为,把他们按到地上,踢开武器……而十几秒钟以后有些人会清醒过来,当他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始反抗,而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楼外枪炮连天,宗泽隔着一条走廊也可以看到窗口的底部隐隐得染着火光,耳塞和耳机把他的耳朵眼儿塞得满满当当的,这保证了他不会被自己的武器给“震撼”,不过这麽一来也让他听什麽东西都像是隔了很远。
宗泽感觉到身后有个很重的东西从房间里跌出来,他猛然转身,胸口就像被一柄大铁锤狠狠地砸中,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他被子弹强大的动能沖击得仰面翻倒,而他的枪口却向前,三发子弹无声无息地窜了出去。这是个下意识的反应,甚至不需要大脑的直接指令,身体就自觉这麽操作了,当然这一切流畅的动作源于曾经千万次的倒射训练。宗泽感觉到地面随之震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击中了,挣扎着移动身体让自己靠到墙边,这样至少能保证他后背的安全。
撑过最初的那阵晕眩,宗泽很快恢複了视力,他看到几个人影从他面前跑过,他知道这是他的队友,不过他们不会停下来照顾他。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前进,不断的前进,无论遇上什麽,无论倒下什麽,绝不停留。他们需要通过大量的训练让自己获得这种冷静,学会在战斗中“抛弃”自己的队友,而不是一个拖一个最后顾不上真正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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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过最初的那阵晕眩,宗泽很快恢複了视力,他看到几个人影从他面前跑过,他知道这是他的队友,不过他们不会停下来照顾他。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前进,不断的前进,无论遇上什麽,无论倒下什麽,绝不停留。他们需要通过大量的训练让自己获得这种冷静,学会在战斗中“抛弃”自己的队友,而不是一个拖一个最后顾不上真正的目标。当然,假如宗泽彻底支援不住的话,他可以呼叫医疗巡逻组来救他回去,不过在他们到来之前,他得自己保护自己。
宗泽不会允许自己呼叫救援,因为这次的巡逻组是马小杰那队特警,宗泽忍不住阴谋论地猜想夏明朗大概是故意的。
“你怎麽样?”陈默问道。
“应该还好。”宗泽摸索胸口的弹孔,防弹衣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手指是干燥的,没有血。他深呼吸试探肋骨是否有折断,慢慢回过神来惊叹自己的好运气,他妈的他居然遇上了一支手枪而不是步枪,这家伙多半还是个头儿,所以那混蛋本事很大地挨了一枪还能从方进手下摔出门来。
宗泽试图让自己站起来,但胸口非常疼,让他呼吸困难。走廊的尽头传来像炒豆子一样混乱的枪声,各种款式的枪口吞吐着火焰。他的战友在与人交火,那里子弹横飞,生与死的界河只剩下细细一线,而他独自躺在这里,这个安静的地方,心中却油然升起恐惧,那种仿佛坠落的恐惧感。
离开……好像他正被什麽东西拉出这个世界,被某种力量吞噬掉。
这种恐惧感让他不能继续坚持下去,他要站起来,往前走。站到他的战友身边去,站到他的队伍里,站在他本应该存在的那个战位上,然后他就会像一棵树那样重新长出枝叶与别人连在一起,然后,他就会感觉安心了。
前方走廊里忽然爆炸出耀眼的火球,宗泽连忙闭上眼睛,他被灼热的气浪掀翻,又一次摔倒在地。他听到耳机里传出方进一连串的咒骂和欧阳的闷哼,对方在做最后的反击,虽然很盲目。
宗泽怀疑他们可能一下子把身上所有的手榴弹都扔出来了,否则不会炸得这麽惊天动地。在爆炸産生的炙焰中子弹像暴雨一样向彼此倾洩着,走廊里现在热得要命,墙脚燃烧着火焰,炙热的烟尘无孔不入在他的鼻子和嘴巴里留下火药的酸味儿和血液粘腻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