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有时候陆臻特羡慕陈默,因为全队上下也就陈默能钉定夏明朗。可是,不自觉的,他又想起夏明朗哄他的:宝贝儿,咱活人有活人的活法儿,别跟那些个心智不健全的人学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臻总觉得自从那次在雪地里仿佛无理取闹的真心话大冒险之后,夏明朗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不再是那麽威严霸道的样子,真正进可攻退可守,能屈能伸大丈夫。陆臻偶尔也有些沮丧,最初其实是想着要不惜一切去成就他的,可是最后却是这样的,被他细致妥贴地包裹着溺死在那片无边的海里。
只愿长醉不愿醒吶!
陆臻非常唾弃自己,只是,温柔乡素来就是英雄冢,古有明训,罢了罢了。
到晚上,陆臻索性来个直接的,单刀直入扯着夏明朗问:“到底什麽任务?”
第一个请路人向老婆求婚的是天才,第二个请路人向老婆求婚的是人才,到了第三个……那就是庸才了。同一个事儿,玩少了是有趣,玩多了就成肉麻。所以夏明朗笑了笑说:“上面打算抽一批人去水鬼营加训,增强海战的能力。”
“就这样?”陆臻怀疑地皱起眉。
“要不然呢?”
陆臻握紧拳头伸到夏明朗面前,忽然一松手,银色的军牌坠下来,两块链牌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怎麽?”夏明朗微笑。
“我今天才发现,老宋没配发这个。我本来以为这次是全军大换装,经费直接从总后专项拨下来,可现在不对啊,这钱得从总部支队的账上走。结果我就纳了闷了,你说就凭罗长宏那个雁过拔毛的个性,他能好端端的给咱们做这麽个玩意儿??南海舰队啥时候这麽有面子了,去他们哪儿试个训还得专门做套牌儿?”
夏明朗苦笑:“您能别这麽明察秋毫吗?”
陆臻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不能。”
“行,跟你说实话吧,海训只是第一步,这次是公开外事任务,所以需要做身份识别牌,不光是这个,电子识别会集成在新的战术手表里一起下来。”
“什麽外事任务?”陆臻的眼睛闪闪发亮。
“索马里护舰知道吧,前几批轮岗发现一个问题,除非在海上直接解决问题,否则一旦对方登陆了,海陆特种的人数和陆战能力都不足够。所以现在打算从我们这里挑一批人进去组建一个混编队。”
“不会吧,建制跨度这麽大,上面怎麽协调啊!”陆臻顿时愣了。
“我倒觉得这可能刚好也是主要目的之一,同时邵将军对这件事非常的关注,一直以来他都希望麒麟能走向天空和海洋……”
“全世界,全天候,随时随地,无处不在,无所不能。”陆臻轻声念诵。
这是麒麟藏在内部秘而不宣的口号,可是它却比那句刷在总部支队高楼墙面上的“勇敢!忠诚!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来得更深入人心。或者,只因为这是一句更切实大胆的誓言,不像“勇敢、忠诚”那麽流于形式,也不像“用我必胜”那样空泛,这是值得仰望也可以企及的理想。
“但是,会有伤亡的。”陆臻微微皱眉。
海盗的武器装备轻型化,最猛的火力就是rpg,所以假如是海战,在舰载主炮和和副炮密集阵的掩护之下,护舰任务很难会出现什麽伤亡事故;然而……陆地是另外一种天地。索马里人手一枪,百万人民百万兵,千里海岸千里营,失去重武器的掩护,只依靠轻武器作战的地面突击人员会直接失陷在人民战斗的汪洋大海里。
那种情况会有多恐怖,没有谁会比中国军人更了解,我们曾经这样战斗过,也曾经遭遇过这样的战斗。
“可能吧。”夏明朗漫不经心的。
“为什麽?这不像我们的风格啊……”陆臻眉头绞紧。
夏明朗不露痕迹地叹了口气,怜爱似的勾着陆臻的脖子把那颗高速运转的小脑袋拉过来顺了顺毛,然后一记深吻暂时终结他所有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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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闷在深山里憋屈这麽多年,平日里要麽偷偷摸摸,要麽小打小闹;难得有一次公开的外事任务,可以堂而皇之地挂上肩章和国旗出战,而且有可能遭遇真正的实战危机,这种机会谁原意错过,请战书能淹没夏明朗的办公桌。所以狡诈的夏明朗同志说一半藏一半,只说要去南海跟着海陆的水鬼营加强海训,战士们热情大减,没了死乞白赖要跟上的,没了选不上闹情绪的,夏明朗顺利完成前期準备。
初训选派30人,几乎抽走了一中队的大半精英,所有的武器装备全由基地直接带走,分门别类地安放在一立方米的弹药箱里,一共装了两个防弹箱式车。主要是陆臻的设备占地方,队里刚上了最新的战时数据链体系,邵将军指名道姓地要求陆臻和他的设备一定要带上,为了保证新装备能充分发挥作用,陆臻差点把一中队的通信人才全带走,只留下一个老宋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