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霖的身形微微凝滞了下。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荣莛低低嗤笑了声,又道:
“或者说,石锤要塞……能撑下去吗?”
昏暗的机舱中只有他们二人,周遭万米都是寂静的宇宙,而星体无言,不知人心。远山霖定了定心神,斟酌着话语,最终低声道:“我们能赢帝国军。而石陲要塞……撑不下去。”
荣莛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髒在胸口处缓缓地跳动着,每一下都敲在他的神经上,催促他清醒。
远山霖的上半身向前倾了倾,他看着荣莛,目光中露出恳求:“少将,我们走吧,重新开始……那些人不知好歹,我们就不要和他们死磕了,佛祖尚不渡无缘的人呢。离开这里,我们起码还可以保下您和您的家人,还有九天的所有士兵……”
荣莛阖目,纤长的睫毛在他的鼻梁面颊处投下深深的阴影。
“……走?”他轻声重複。“第一次走,我起码有个宏伟的目标,有个正义的说辞。那这次走,又是为了什麽?”
他们当初叛出帝国,起码是为了平权与自由。
再从石陲要塞一走了之,抛下无数oga不顾,那他们算什麽?估计是真成了叛军,和草菅人命的刽子手了。
远山霖急起来,声音中带上焦灼:“就算没有理由没有目的,大家还是愿意跟你走的!所有九天士兵……包括我,都愿意永远追随您,不离不弃!只要是你,无论是哪里,我们都……”
“别说了!”荣莛骤然低喝。
他擡起眼,黑沉的瞳孔中倒映着窗外浩瀚的星海,而那些光因他激动的情绪,在一汪眼波中颤抖起来。
“别再说是因为我!”
他低吼着,交握的双手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