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趴在海面上叫他。
他麻木地垂着眼,无意挣扎,任一只无形的手拽着他的后腰向上提去。渐渐地他的周遭越来越亮,而那些永坠深渊的面孔越来越远,在一阵激流过后,他破水而出。
眼皮颤抖了两下后,荣莛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一个狭小却明亮的房间中,除了身下的床,周遭空无一物。
他盯视着雪白的天花板半晌,方才一寸寸转过头,用干涩的眼睛向旁看去。
钢化玻璃外站着一个人,正双手按在玻璃上,鼻尖都贴了上来,含着泪颤抖着看着他,“……荣荣……”
一阵锥心的痛刺过荣莛的胸膛。他粗喘一声,挣扎着下床,然而双腿软得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他在着地的瞬间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可还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玻璃前。
他跪着,把手也贴上玻璃,哑着嗓子叫了声,“……哥。”
希德也蹲下来,兄弟二人的手隔着玻璃贴在一起,两双发红的眼睛对望。
希德喉头滚动,几次想说话却不能言语,最后还是荣莛开口问道:“……过去多久了?”
“……一个月。”
“我听到他们要加大我镇定剂的剂量,让我醒不过来……为什麽……他们在计划什麽?”
希德垂头,窸窸窣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按在了玻璃上给荣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