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鹿语气里没丝毫客气，像是质问。

方休白悄然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回道：“这就回安县。”

说着，他转身要离开。

“嗤。”一声嗤笑响起，方鹿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

强大的气机锁定，方休白不自觉转过身子，正面对着方鹿。

方鹿轻蔑笑着。

这时，方休白才注意到，这人手里一直拖着个人。

似乎是女人，非常狼狈，遍体鳞伤，滴淌着血液，辨不出真实面貌，但他却有一种异常的熟悉感。

见盯着自己手上，方鹿把拖着的人往前一丢，重重摔在地上，笑着道：“第一次见面，送世子殿下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咳。”女人咳出一口血，脸上尽是血污，发丝也凝结成团遮挡脸颊。

方休白隐隐感觉出这是谁。

他身后的小狐狸第一眼就认出了是谁，双目赤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周身缭绕着怒火。

“蛇姬！”

小狐狸急切的喊道，扑上前来，紧紧抱住脏污的女人。

蛇姬仿佛被这声唤醒了下，身体不自觉瑟缩。

“小姑娘，不要这么看着我。”方鹿眯着眼笑，“对了，还有这个。”

说着，他丢出了几颗头颅，滚到小狐狸脚下。

小狐狸定睛一看，眼中的怒火呈实质化喷薄燃烧。

“你竟然、竟然……”小狐狸缓缓站起，死死盯着方鹿，“你竟然斩了蛇姬姐姐的头颅！”

小狐狸虽与蛇姬互不顺眼，你来我往的打闹是常事，但这像是一种玩闹。

她虽年龄幼小，心性也单纯，但并非什么不懂。

她知道平时蛇姬都是让着自己欺负。

能这么迅速稳当找到关押青丘一族地点，也全靠蛇姬的一尾巴送路。

于她简直是大恩大德。

但现在的恩人，却因为她，身受重伤，苟延残喘，哪还有蝰蛇一族公主的样子，分明是人人唾弃的乞丐一般。

族人昏迷不醒，蛇姬也到如此地步。

小狐狸怒不可遏！

方鹿倒是毫不在意，笑道：“不用感谢，切个头颅而已，省的你们自己动手了。”

小狐狸周身猛地缭绕起暴风与雷霆，黑水被卷席成龙卷，其中蕴有雷霆。

“不要！”

方休白瞪圆眼，无比着急，小狐狸的状态他很清楚，这是在燃烧生命。

他扑上前，想要阻止，但根本来不及，龙卷直接将他无差别弹开。

小狐狸已经被愤怒支配。

她要杀，杀了眼前的这个人。

只有杀戮才能填平眼中的愤怒。

暴风与雷霆咆哮着席卷而过，要将方鹿吞噬掉。

周遭的宫殿只是余波下，就已经被摧毁。

方鹿站着不动，眼里是轻蔑，对到来的攻击无动于衷。

暴风雷霆淹没了他的身体，不断的轰击。

可——

方休白明白，这并不能击败他。

燃烧生命给小狐狸带来了极大的消耗，肉眼可见的她变得消沉虚弱，身躯不稳摇晃。

她死死盯着暴风雷霆，似乎想看到方鹿被撕扯成碎片的样子。

可是她失望了。

一道身影浮现，平静的走出暴风雷霆轰击的区域。

他淡定极了，好像这攻击对他一点效果没有。

方鹿渐渐走出，低头看了看指尖，嘲笑道：“不错，给我开了个口子，流了点血。”

小狐狸目瞪口呆，她燃烧生命的一击就只是这样。

那所谓的口子，不过是指腹被划了一道小伤口，勉为其难的流出一滴鲜血。

血在指腹凝聚成血珠，凝而不落。

方鹿缓缓抬起手指，轻轻一弹，血珠骤然飞出。

谁也来不及反应，血珠便已抵达小狐狸眉心，将她重重的掀飞。

腾空的瞬间，小狐狸只感觉到生命大量流逝，她快速的衰老，她有感觉，感觉自己如果落下，就会死去。

“死，我要死了吗？”

小狐狸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