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刘大山可能是头一次被一名女性用这么友好的眼神注视着，他不自在地搓了搓手：“那个……您真是许欣的妈妈？”

“是的。”

“你们的事情，欣欣都告诉我了。”林茹萍道：“好孩子，谢谢你们两个。”

“……”刘大山更不自在了，他趁老太太低头喝水，用手指了一下额头。

她是不是这里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

祝珣瞪了刘大山一眼，低声道：“424！”

刘大山汗毛一紧，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是她？”

“嗯。”

见祝珣点头，刘大山伸出拇指——绝地求生，你可以的！

不愧是撩鬼高手！

三人在长椅上等待了十几分钟。

或许是很久没和陌生人说话，林老太太一开始有些拘谨，在祝珣的特意搭话下，她开始说起许欣小时候的事情，讲她三四岁的时候有多调皮，每天都让父母头疼，上学后一开始考全班倒数在家里哭，后来年年都拿三好学生，大学时为了照顾父母，选择了离家近的师范院校，一入学就当上班干部，毕业后又顺利应聘到重点中学当老师。

说起这些事情，林茹萍的眼睛里有了光，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随着她的讲述，一个与424里永远冷冰冰阴森森的屋主不同的，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刘大山听过祝珣描述他在许欣记忆里看到的景象，当时他没多大感触，但这时他心底对胡嘉生出了一种浓重的厌恶——真不是个东西！

“多亏了你们，等警察调查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我就能把欣欣带回家了。她爸爸也很想她，临死都在惦记着她。至少她们父女俩这次能在另一个地方见面了……”

“再过几年，我也能毫无负担地去见他们两个……真好。”

听着林茹萍的话，祝珣脸上的表情动摇了一下，有些不忍，还是想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她，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

“林阿姨……那具尸骨，可能不是……”

“青年男性，三十岁左右，身份推测是许欣的丈夫胡嘉，确定了吗？”

“八九不离十，其实之前就基本能看出来是个男人，只是被砸得有点碎，需要法医拼一下……根据法医鉴定，人已经死了七年了。”

“都说他们两个一起失踪了七年，那岂不是……”

“嗯，你说的没错。现在情况反过来了，刘支队也承认最有嫌疑的人是许欣。假如她不想拖累自己父母，也不想偿还那笔债务的话，人死债灭，是最好的方法。”

“嘘，那里有记者。”

两名警察低头讨论着尸检报告，从走廊对面走过来，看到祝珣的时候他们立刻噤声，但是已经晚了。

祝珣急忙转过头，希望林老太太人老耳背，什么也没听见，但她剧烈颤抖的身体已经说明一切。

“小祝！”苍老的手一把攥住祝珣的胳膊，指尖嵌入肉里，抓得生疼：“别听他们说的！欣欣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女儿许欣不是这样的人！”

祝珣知道这个时候她只需要别人的认同。

他扶住老人，用最坚定的语气道：“没错，她不是！”

“她不是……”林茹萍像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一脸茫然的样子看得人难受，她沉默了半晌，难以接受事实地摇了摇头，”怎么会……不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