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耳细听,没听见隔壁的动静,又问道:“秦夫人已经回去了吗?”
“还没,还在跟大人说话。”
香蓉话落,就听得隔壁屋门打开了,随即秦夫人略微轻快的声音传来:“此事让你为难了,等过两日得闲,我再过来看你。”
“不必。”
“怎么?真要这么快就走?”
顾景尘没说话,接着秦夫人有点失落:“你好歹多待几日,过些日子就是你生辰,我......”
“你们送夫人下楼。”
顾景尘突然温和地打断,显然不想多谈此事。
秦夫人也没再说话,脚步声轻响,很快就离开了。
颜婧儿动作停下,思绪集中在秦夫人说的“过些日子就是你生辰”这句话上面。
顾景尘生辰是在四月吗?她以前并不知道,问过丫鬟,连丫鬟们也摇头,说从未见顾景尘过生辰。
她想了想,挥退香蓉,起身悄然往门口走,而后偷偷地开门去瞧外头。
但才探出半个脑袋,就对上了顾景尘的眼睛。
他就站在她门口,似乎早知道她要出来,就在那守株待兔。
见她披散着头发,他神色稍愣了下。
“还没睡....”
“我适才....”
两人同时开口,又一道顿住。
顾景尘问道:“你适才怎么了?”
“我听见秦夫人的声音了,”颜婧儿说:“是为秦家三公子的事?”
“我听说秦三公子失手闹了人命,大人可会为难?”
顾景尘这人做事向来刚正不阿,但自己母亲再三请求,想来他定是很为难的。
许是看出她眼里的担心,顾景尘淡笑了下,道:“不会。”
颜婧儿点头,见他半边脸浸在月色中,轮廓柔和。她动了动喉咙,低声问道:“过几日是大人生辰吗?”
顾景尘颔首。
“哪一日?”
“二十八。”
“哦。”颜婧儿继续点头,很想问届时还会不会留在青州,也想问他想不想过生辰,若是想......
“为何问这个?”倒是顾景尘先问出声。
“也没什么,”颜婧儿趁机试探说道:“我会煮长寿面,不知大人想不想吃。”
肉眼可见的,顾景尘的唇角缓缓弯了起来,连声音也带着抹温柔。
“好。”他说,又补了句:“拭目以待。”
颜婧儿睁大眼,心里有些欢喜。但也总觉得两人这么站在门口,站在月色下谈话,这样的气氛莫名地有些旖旎。
尤其是顾景尘这般温柔地对她笑,就,有点,扛不住。
她顶着他的目光,强行镇定了会儿,憋了许久也没憋出合适的话题,最后只得败下阵来,说道:“大人,那我.....回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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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颜婧儿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坐在桌边对着图纸发了会儿呆。
顾景尘今日到底怎么了?
有时候看着,就跟中了邪似的。
算了算了,不要想了,他再好也不是她的!
赶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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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颜婧儿起床时就听说顾景尘已经出门,去做了什么不知道。但当日中午她坐在堂中吃饭时,就听得一则消息。
——秦家三公子从牢里放出来了,还是秦州知府亲自去放的人,说是这桩案子证据不足,死者生前有心疾,仵作验身后也得出此判定。但秦昭玉动手打人罪不可免,出牢后被罚处三十杖刑。
至此,秦家三公子总算是捞回了一条命。
颜婧儿吃完午饭,在小院中散步了会儿,正准备回屋歇午觉时,顾景尘回来了。
他衣裳干净整洁,连褶皱都不见半分,不像是出门捞了条人命,倒像是出去喝了盏茶似的。
进门就说道:“晚上我带你去赴宴。”
“赴谁家的宴?”颜婧儿问。
“青州知府。”
颜婧儿抿了抿唇,按理说他们朝廷中人打交道应酬,若是带女眷也是带身边亲近的。要么是妻要么就是子女。
可顾景尘带她去做什么?
“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