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刚收到你的红包。”
“咱妈给的。”
“谢谢咱妈,咱爸呢?”
“睡着了……噼噼啪啪……”
电话里忽然响起鞭炮声,是程家附近邻居放的,冲劲特别大,震得玻璃响。有几片明亮的碎屑落到了温室上。
程归穿棉拖鞋出屋,到温室左右查看,空气中弥漫着烟花的味道。
李丛木问:“怎么了?”
“没事儿,有个邻居自己做的土鞭炮,劲太猛了。”
“是吗,我刚刚放了不少鞭。市里有管制,还是你家那边好。”
“那你来我家吧,我家年年都剩几十个二踢脚没人放。”
“等明年,咱们一起过。”
“好啊,明年的。”
室外很冷,说话带出白色的哈气,仿佛约定有了具体的形状。
放下电话,程归很快睡了,李丛木接着回去搓麻将。
大年初一的上午,阳光充沛,晒得路边积雪出现融化的痕迹。程归提着两盒糕点,和程爸走在村路上,前往一个长辈家拜年。
路过昨夜放土炮仗的邻居,见窗玻璃被震碎了两面,父子正边修边吵。三五成群的小孩儿,走家串户,蹲在一地红屑中捡鞭炮壳玩。村中央小卖铺门前,放着一个稻草靶子,插满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来一串?”程爸问程归。程归摇摇头,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但在程爸眼中,儿子还是小孩儿,执意买了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