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瀚道:“我并非一个人走,母亲不需挂念。此事我也未同他人商议,只同母亲告别了。”

顾夫人道:“莫不是要同那个警长走!你个糊涂的孩子!那大官养戏子哪个是真情实意的!他现在对你好,难道一生也对你好!”

顾清瀚道:“母亲错看我了,我同他在一起,也不是受他养着,我也是男子,也有本事养活自己。离开顾家也是我的心愿。我亲生母亲被休我原于顾家该是有仇的,但是又是您将我养大,顾家对我又是有恩的。恩仇相泯,顾家需要我支撑,我也本打算此生都为顾家而生活,只是现在大嫂在生意上也能独挡一面,我便也放心了。母亲说穆鲲,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求母亲原谅我,只是我同穆鲲一起生活会比我在顾家生活愉快的多。再者,我同穆鲲的事情已经在胶南传开,我们只有一走了之。望母亲成全!”

顾夫人闭上眼睛:“这一生我都是欠你的,欠你母亲的。我总想补偿你,却欠的越来越多,我想看着你成家生子,这样我总对得起你母亲些,谁知道你要走这样的路。”

顾清瀚道:“母亲不欠我的,也不欠我娘的。是我心胸狭隘,忘不掉过去的事情。但是母亲宽心,生养恩并重。走到哪里您也是我的娘亲,哥哥也总是我的亲哥哥。我也是顾家的孩子。”

正说着,顾庆坤走了进来,原是他出来看见妻子在香楼门口偷听,于是走近想责问她,竟是听到了这番话语。于是急切的问:“你真要为个土匪一走了之?难道不是你为了救那个土匪编造的?”

顾清瀚摇头:“哥哥,我心意已决,我愿同穆鲲离开。只是母亲这里我孝顺不得了,以后家里家外全靠你,你以后做事情要果断些,遇事情多同管家商量。”顿了顿又道:“莫轻信他人言,多想想别受了骗……”

兄弟这会相互搀扶着,言语都哽咽了。顾庆坤扶着额头哭道:“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说走便要走了。”

顾少爷道:“哥哥,天下无不散宴席。你同母亲嫂嫂保重!”

顾少奶奶见提到了自己,也露出脑袋,憋红了眼睛道:“叔叔哪里这样急?多住些日子再走也来得及。”

顾清瀚摇头:“郑县长这口恶气不出,恐会不利。我同穆鲲走了之后,母亲再放出口风就是,说我同穆鲲远走高飞了也好,说我身染恶疾暴病而亡了也好。总之只有这样,郑炳宽才不会将对我的仇恨转到顾家来。”

顾夫人垂泪道:“胡说什么!哪个能这样的咒自己!这样说了以后你可怎么在回家!”

顾清瀚低头道:“母亲哥哥,此番走了,许再也见不到了。你们保重,胶南许不久也会有战争,哥哥切记,不可在露富,将银票都换做银两藏好。”

正说着,小丁子跑进来道:“少爷,穆警长的车子已经到门口了。”

顾清瀚道:“我走了。”

顾夫人掩面哭泣,跪在先人的牌位前哭道:“先人庇护这孩子吧……是我顾家对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