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张大帅成了主审。县长家的姨太太被警长奸杀。自然是见了不得的案子,顾清瀚将该办的事情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成不成就看着放手一搏了。若是救不出穆鲲,就遂了李振们的主意,开杀戒救人,就算是死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顾少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无畏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穆鲲去送死,他是绝对做不到的,说到底,若不是自己当初硬要穆鲲去救林家那一对瘟神,郑炳宽也不会同穆鲲结仇。

胶南的百姓将那警局围了个包圆,官家的丑闻自然是最好看的。郑炳宽并未状告穆鲲通奸,只是说他强奸不成便起了杀意。这样一来事情更加的对穆警长不利。他本就出身不好,名声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是极有可能做成这样事情来得。顾清瀚站在警局公堂门口,听郑炳宽请的师爷叙述着这些事情,看样子,郑炳宽是早有准备的了。

三姨太的确死了,初春还有些寒冷,尸体也得以保存,被抬上来的时候,顾少爷心中酸楚了下,他同郑炳宽的三姨太也算是有些交情。她又美艳又颇有睿智,到了最后还不是落得了个炮灰的下场。成为他男人争夺权力的牺牲品。

验尸官说是被生生掐死,那原本美艳的女子,落得了这样一个狼狈的死相,况且已经死了有些日子,脸上慢慢起了尸斑,整个脸蛋狰狞恐怖。且衣衫不整,身上可见被虐打的鞭痕,想必死前也受了极大的折磨。莫说围观的老少妇孺,就连那见惯生杀的张大帅都唏嘘不止。

顾少爷看着,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害怕这些了,比起救穆鲲,似乎其他的都不重要。

穆鲲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他,怕他受一点的伤害。他原本也觉得自己不是多么强大多么无所顾忌的男人。但是这一刻他似乎从身体里滋生了一种力量。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眼睁睁看着母亲被送上花轿的年纪了。他有能力去保护他的爱人,人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都是所向无敌的。顾少爷坚强的站在穆鲲那一窝手下的最前面,安静的等待着传唤证人,老黑怕他见到死尸难受,在后面推他,他也不动。

郑炳宽经过这一事虽然没有多么伤心,但是真的苍老了些许。许是因为杀了爱妾心中的难过许是因为成了那海里驮着石碑之物的窝囊。他坐在原本穆鲲的位置上冷笑:“我待你如亲生子!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

穆鲲的眼睛本来一直在顾少爷身上打转,几日不见竟是想的心窝都痛,这会见他瘦了些,越发的心尖疼,无奈却给绑住胳膊,让几个小兵架着,不能过去抱抱他的宝贝,正难受着就听见郑炳宽发问,于是转过脑袋说道:“郑县长说什么到现在我也听不明白。三姨太的死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我办案不力了?”

郑家的大少爷也在警局坐着,想来郑炳宽要将穆鲲置于死地,十有八九也是想将警长这个位置留给自己的大儿子。这会见这个留洋回来的还八分稚嫩的男子狠狠的瞪圆了眼睛:“你还说同你没有关系!若不是你想强迫她不成杀她!她为何尸首还躺在那!”

穆鲲哈哈大笑:“我说郑少爷,你小妈死了就是我强迫不成杀的,若是你亲娘死了呢?也是我强迫不成杀的?你那亲娘对我来说似乎年纪大了些!”

把个郑云龙气的大喊:“看我杀了你!”

张大帅哼了一声:“穆鲲!我看死了你也烂不了你那舌头!闭上你那狗嘴!”又转脸对气的脸色发青的郑炳宽道:“老郑啊,你将你的道理全都说出来证据全都摆出来,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今日我在定是会公正的!”

郑炳宽缓了缓道:“大帅,我相信你定会公正断案,若不是我有天大的冤屈,也不敢劳烦大帅来主持公道。我那三姨太性情刚烈,与我其他的几个家眷合不来,于是搬出去独住。不料被这登徒浪子看上。他几番纠缠,连街头巷尾都知道穆警长的洋车和坐骑几次停在我三姨太的府邸门口。只是守护森严他才一直未得手。十五日本是个阖家团圆的佳节,偏偏他又去纠缠,可怜我的三姨太拼死抵抗,这才激怒了这个畜生掐死了她!”

张大帅,想了想十五日不正是他同穆鲲交易的日子?穆鲲怎么可能强奸去杀害三姨太。于是摸摸胡子:“那有什么证据?”

郑炳宽道:“证据!他停车的事情整个胶南都快传遍了!三姨太过世之后我在房间里搜寻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