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爆脾气的山贼头子,刚安抚下来又炸了毛:“谁说不能!”

顾少爷想坐直身子,可是刚被那山贼折磨的身子骨具软了,他半靠着穆鲲说:“你嚷什么!我是说我们都是男子,无法保媒无法成婚也无法生子……”

穆鲲冷笑:“怎么!你还惦记着保媒成婚生子!同哪个保同哪个生!老子先去把他剁了!看你用甚么生!”

顾少爷叹息:“你胡说什么!我既已经认了你,怎的还会去找别人。我说的是你,你是穆家唯一一支血脉,你若同我厮守,岂不是灭了骨血?将来有什么脸面去对你亡故的父母?”

穆鲲道:“我若是娶妻生子你还肯同我吗?”

顾少爷心里一紧,低头不语。

穆鲲突然笑了,收紧怀抱:“你莫要胡想,还真当我还是那大将军的儿子?如今的我只是个没名没姓的山贼,你肯疼我,将我放到心上。我这辈子便都值了!子嗣那东西有什么用?说是血脉,那些生下便没见父母的哪个知道自己是谁家的?这辈子我得了你便什么也不想也不要了!”

顾少爷心中一颤,原这土匪也不是全没有心计。这些事情他也早就想过相通了,倒是自己不豁达了,他仰起脸看看那年轻的警长:“我也是,此生有你便足矣了。”

想着两个人,许是前世的仇人。因为绑票相识又一个将一个祸害了,本应该是世世代代的仇敌,却只因一个心计稳重一个痴情不移撞出了一段情事,倒比那些美满姻缘也不差半分。世间最好不过怨结情解,情一动便将那其他思绪一并都搅和乱了。

年关里面,顾家着实的长足了面子,穆警长的汽车将新鲜的玩应一并送来,油船也好炮竹也好。连那红纸和蜡烛都选了最好的送来。不知道还以为顾家有位待嫁的千金小姐。那顾少奶奶原本只是胡说消遣的,这遭暗想难道真是穆警长对她倾心?不免心中暗悔不该这么早答应顾家。但又想那带兵的男人到底不是好对付的,还是自家的这个听话些。

顾少爷过年这几日基本都在穆府,穆鲲身边都是粗犷者只会卖力气,那帐做的一塌糊涂,连个完整的记录都没有,挣了钱放起来然后在没有计划的一并花销了。

顾少爷花了七天的时间从头开始捋帐,中间他询问穆鲲的意见,穆警长忙活了一天的年中治安,搂头只知道抱住他媳妇的脑袋同他亲嘴:“你看着怎么来就怎么来,都交给你管!”除了床上那点活动,别的还真的给推了个干净。

还一事便是焕老板的去留。穆鲲同顾清瀚商量:“我已经答应了赎他,你看安放在哪里合适?”顾少爷眉毛都未抬:“安在你身边最合适,日日夜夜的伺候你。”

穆鲲连忙揽了他:“你又说这话,我那心里都是哪个你能不知道?说到底他也是个苦孩子,救他一救罢。”

顾少爷理着账本:“苦孩子总是多的。”又想自己庭训本就是该帮助弱小的,怎的吃起这没有道理的干醋来,说到底也是自己先招惹那小戏子的,惹人家玩耍了一场最后捞了个伤心落泪,实在也不厚道。

于是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他除了唱戏也没有别的本事。你即使赎了他,他也不能当巡警去巡街,你家下人也没有个细心的便留下他吧。”

穆鲲从他后面啃着他雪白的脖子:“弄到你家去给你老太太唱戏去罢!你那哥哥不是也爱看戏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