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几刻才突然反应,莫非是那个李振?可是顾少爷怎的掩护他?这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缘故?

想了些许都没有个头绪,又没有抓到证据只好作罢。却暗地里派了兵守在三姨太的门口的后续暂且不表。

单说顾少爷这日,给那山贼找了铺子里上等的衣料做了新棉袍,往穆府送的时候,看见各户门上都贴了对联。前几日刚下过雪,白白红红的一衬甚是美丽。

年关以至,家家户户都点灯放炮,胶南镇自古便有放灯的习俗,寒天腊月唯有那海水日夜奔腾川流不息,于是胶南人便将许愿的灯点了放在油船上。

且那油灯点的是猪油,那船身用的是馍馍,因此这灯船不仅仅好看更是味不错的点心。冬季里鱼虾出来觅食本是十分艰难的,这油船够它们吃上一阵了。

穆警长本是无心做这些的,多亏窦仙开原是胶南本地人。做师爷之前也做得一手好点心。于是便买米买面,哄当家的说若是顾少爷来连个像样的点心都没有怎么能留得住,于是穆警长不仅采购了米面肉更高价挖了酒楼的两个厨子,同窦师爷一起做吃食。

顾少爷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那放了一平席子的油船,形状甚是好看。一只只精神抖擞的排列着。按照传统做法,做好了之后要冻硬冻干,以防漏水漏油,那火红的捻子像一面面小旗帜很是可爱。顾少爷没想到这山贼家里还有如此的手艺,轻轻的笑了笑。

老黑打着哈气出门,看见顾少爷之后道:“顾爷来了?快进屋里。”

顾少爷身上裹着一席黑金色的披风,映衬着整个人越发的俊美高贵。老黑暗地里道,难怪是将老大迷得神魂颠倒,连最俊俏的女子在他面前恐也是黯然失色的。

顾少爷点点头笑道:“想不到你们这里藏龙卧虎,油船做的这样的精致。”

老黑嘿嘿一笑:“顾爷笑话,我们几个大老粗怎么知道什么油船。是窦师爷那文绉绉的人弄得。我家当家的一早预备下了,就等着同顾爷一起去放船了。”

顾清瀚抿了一下嘴,不知说些什么合适。同穆鲲,许已经是在心中默认了。那个人那样的可靠且痴情,顾少爷说不清心中的详细想法,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许也不错。他本来是寡情的人,再说这世上也未有非他不可的人,如今同穆鲲处久了,便生出这样的错觉。这个人同他经历了生死无论是身子还是心都拴在一处,许就是最亲密的人了吧。

老黑叫了个小兵倒了水,还是新沏的,那滚滚的白雾升起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潮湿味道。顾少爷轻轻的握在手中。没过半分,还未看见穆鲲的人就听见他声音:“真是胡闹!前屋那么冷,让他直接进卧室不就得了!”

顾少爷回过头去,看见警长简单的披了件晨衣就出来了。也是一脸倦容。于是开口:“昨夜睡晚了?”

穆鲲挠挠头发:“嘿嘿,昨夜跟那帮野狼交易了一大笔!够咱俩后半辈子的开销了!”又扭头问:“赚了多少来着?”

老黑摇头:“我的爷爷,你可饶了我。让我杀人放火我在行,抓人绑人也凑合。算账可不是我的活。”然后挠挠脑袋道:“当家的,早我就想同你说了,你看我这里也都没有个能算明白帐的,原是窦老头管的,现在下了山我看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了,年纪也大了些。可是这帐实在是麻烦。”

穆鲲眼皮都没抬:“以后都交给你们顾爷!”又喜滋滋的问:“媳妇,你来管账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