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目光扫过荐书,看了贾母一眼,突然就胸有成竹的笑了:“怎么,这是二弟要将珠儿过继给我,求母亲做主?既如此,咱们今儿就去祠堂将珠儿的名字记我名下,我也以嫡子相待,这荐书我也立刻盖章。”
“你胡说八道什么!”贾母听了这话简直暴跳如雷。
贾政也气得面色发紫:“大哥这话从何说起?”
贾赦将手上荐书一扬:“老子荫庇儿子,天经地义,珠儿要拿我名下的荫生名额自然可以,但珠儿得先做我儿子。我自己有儿子,荫生名额自然也只给我儿子。我的爵位承袭自我父亲,珠儿的要凭荫生入国子监,自然有他的父亲替他挣,没道理盯着伯父名下的东西的。”
“胡说!咱们家孙子辈,唯有珠儿是个上进的,荫生名额不给他给谁?琏儿已经被你养成什么样子?小小年纪游手好闲,长大了不败坏门风就算你替子孙积德了,你还想祸害珠儿?别看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将来支应门楣,还得靠珠儿。你现下将荫生名额给他,珠儿记得你的好,将来出息了也好帮衬琏儿,琏儿也有兄弟扶持。琏儿有世袭的爵位,珠儿科第入仕多好,你这么占着祖传的爵位还霸着荫生名额是要断祖宗的基业!”贾母怒道。
听了贾母这通胡话,贾赦也不生气,自信一笑说:“母亲放心,我坠马之后,祖父梦中传了我祖传玄法,如今我也会些相面之术,将来琏儿的前程定然强过珠儿百倍。珠儿就算想给我做儿子,我还不愿意要呢。”
贾赦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是贾珠乃是短命之相,前程自然比不上贾琏。假的么,自然是他所会玄法相术并非贾源所传,贾源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这番话把贾母视若珍宝的孙子贾珠贬得一无是处,若是往日,贾母早就大声呵斥贾赦了。
但贾赦昨日在缮国公府制服尸怪,今日早已传得满城皆知,贾母、贾政自然也有耳闻,若是贾赦不会玄法,岂能制住尸变的石光珠?难道贾赦说的竟是真的?贾赦这番话一下就将贾母唬住了,但是看眼下的贾珠和贾琏,贾母又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贾琏的前程比贾珠好。
贾母还在犹豫,贾赦就将荐书撕得粉碎,全都摔在贾政的脸上,骂道:“贾存周,看你成日之乎者也,以读书人自居,怎么没有自己凭本事考个进士出来?恐怕你读那点书只够用来哄着母亲,自知胸无点墨,不敢应试吧。常言道三十少进士,你年方弱冠的时候就不敢考了,可见你无能。你不是一向以君子自居吗?不是一向自称读书好,比我强吗?若是你凭自己本事考个前程,加官进爵,珠儿何愁不能进学,何须惦记本该属于琏儿的东西?我呸!”
贾母和贾政都被贾赦突然发飙惊呆了,尤其贾政被骂得满脸发紫,身子发颤,样子别提多狼狈了。贾母也是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应对。
到底是姜是老的辣,贾母只稍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自知和长子早已经离心了,自己将来只能靠二儿子,见二儿子受辱,端起茶杯就像贾赦砸来。
郑家树见一个茶碗扔向贾赦,杯中茶水飞溅,忙飘到贾赦身前护住,贾赦也微微一侧身,让开溅出来的几点残茶。
同时,茶杯砸在郑家树身上,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贾母和贾政都看不见郑家树,只见茶杯飞到贾赦面前三尺处,就直直掉在地上,贾赦身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护着他一般,吓得贾母二人瞠目结舌。
贾赦冷笑了一下,对贾政道:“贾存周,都是您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挑拨母亲替你出头,才闹得家宅不宁,今日掌你嘴三下,小惩大诫。荫生之事,再也莫提!”
贾赦说完掌嘴三下,朝郑家树使个眼色,郑家树上前啪啪啪甩了贾政三个耳光。只见贾政的头不受控制的摆了三下,两边脸颊就高高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