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期盯着那个白色的咖啡杯,不知道问什么,说什么。面前这是半个仇人,半个同病相怜的罪人,他是携着剧烈的恨意的,在恨意之外,却又夹裹着一丝奇异的、微妙的心情。
仿佛是怜悯。
他不觉得白谕可怜,但这种微妙的心情一时难以剔除。
这丝情绪彻底败坏了叶南期的所有心情,他站起身,转身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最后问了一句:“那些花,是不是你……”
白谕打断他的话,道:“刚认识时,她二十岁。”
他想送叶湄二十捧花,带上二十句情诗,算是示爱,算是补偿。
可惜当年二十捧花还没有送完,叶湄就走了。
后来叶南期走进视线,他将叶南期当成叶湄,补上最后几束。
意料之中的,这对姐弟都对他们避之不及又恨之入骨,将花扔得远远的。
叶南期没再说话,走出门时精神恍惚。他和张酩慢慢下楼,往停车场走,觉得自己有点浑浑噩噩。
他只好走一步就理一下思绪,直走到停车场时,一抬头,竟然看到了沈度。
停车场里反常地没有多少人,沈度穿得休闲,环抱着手,靠在车门边,侧头望着远处,安静耐心地等待。
听到脚步声,沈度转过头,发现叶南期的脸色在发白。他注视着叶南期走到身前,才道:“想到你可能会难过,就睡不着。过来等你,果然又有人让你伤心了。”
说着,他张开双手,眸光沉静且包容,温柔地看着叶南期,嗓音柔和:“来,抱一下,就没那么难过了。”
第72章
霎时间坚硬又脆弱的心底仿佛被清风阳光亲吻而过,满是蜂蜜般温暖的清甜, 叶南期无法形容这一刻沈度在他心里像什么, 他扑过去, 一把抱住沈度, 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 觉得方才心里的迷茫困扰都像云雾拨散了大半。
“沈度……”叶南期不知道说什么,狠狠勒了把他的腰,抬起头恶声恶气, “来多久了?谁让你来的?我是二十六岁不是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