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楞。随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看起来简直就像个急色鬼。而离非误会之余,明知自己身上有伤竟也由着我摆布。该说他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吗?我无奈地摇头道:“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你的死活吗?”
“可是,零你要我脱……”离非大窘,略有些无措地开口道,“我还以为……”
“不怪你,是我的态度有毛病。”轻轻掩上他的唇,安抚地冲他笑笑。我抬手揭开他身上伤处的白布,略提气,稳住心神细细诊视。
离非右腹的伤口并不太深,没有伤到脏器,包扎得也很细致。如今已大半愈合,应该没有危险了。反倒是臂上的伤口狰狞得多,而且依旧在渗液。敷在伤口上的药物散发着独有的气味,但我却从中闻出了一丝不和谐的香气,眉头不禁瞬间拧起。
取来清水将伤口擦拭干净,我低头轻轻舔了舔。离非身体一震。
“你的伤是谁包扎的?”舌尖传来的隐隐麻痛证实了我先前的猜测,一时间预期不由严厉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离非自然听得出我话外之音,神情也开始凝重。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邪气地哼道,“只是加了些镇痛却会阻碍伤口愈合的东西。看来有人不想让你好得太快呢。”
离非静默了片刻,冷笑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随你。”我不在意地挑眉。将他的伤口用我带来的药物重新包扎妥当后,我小心地输送一些真气到他体内,为他调理这段日子因频繁受伤而承受了沉重负担的身体。调理完毕,我正打算要问问离非朱雀朝堂内的情况,却意外看到了一张噙满笑意、全无防备的睡脸。
回到朱雀之后他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吧?看着离非眼下疲惫的痕迹,我无奈地斜靠在床头,扯过锦被将他裹好揽在身上,就如同在逃亡时他曾为我做的一样。
离非睡的时间并不太长。我闭目调息不过两个周天,他已清醒过来。
“醒了的话就说说你这段日子的进展。”没有睁眼,我淡淡地开口。说实话我更想知道关于太子妃的事情,只是思忖再三还是问不出口罢了。
离非半晌没有说话,我之觉得他的身体逐渐僵硬。
“说不得吗?”我轻笑。
“跟你有什么说不得的。”离非翻身坐起,苦笑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没面子。太后的父亲、兄长在朱雀朝堂的势力庞大,她本身的能力也十分出众,这些年来对于朝政的处理,已经逐渐树立的威信。而我自幼便被作为质子送往青龙,朱雀的朝堂之上几乎毫无势力基础。回来之后,在赤家多方安排下也曾与朝中几位实权任人物触。但一来我是擅自脱逃的质子,目前还不能公开露面,对于政权自然无力插手。二来我承诺给予他们的都不是马上就能兑现的好处,同掌握实权的太后相比自然寒酸得多。这帮老家伙哪里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