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航“啧”了一声:“行了行了,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就是再记个大过呗,又不是没被记过。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带着那两个人便又进了教室去。
而在另一头,黄秋玲同样也被教导主任交出去谈了一次话。
虽然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阴沉冰冷,但是奇怪的是,在谈话之中她的表现居然一直都很配合。
教导主任真心底暗自感觉到惊奇,突然地,那头一直低着头的小姑娘微微抬起了头望了他一眼,那双眼极黑,但是看起来却像是一对玻璃球似的空洞洞的没什么神采。
“老师。”
黄秋玲的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似乎带着一点幽幽的冷意:“如果不考虑学校的名誉和那些义务教育的规定,你觉得我们这些人做了这些事之后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教导主任一愣,他似乎并没有想到黄秋玲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仔细地看了看对面那张惨白得有些不正常的脸,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同学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对。”
黄秋玲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似的,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执拗地继续道:“应该被退学被谴责的是我们,对吗?”
虽然说这些是事实,但是突然由黄秋玲自己说出来,气氛似乎陡然就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他咳了一声,面对着对方奇怪的退让,他似乎习惯性地想找些好听地话来缓解一下当下的气氛:“也不能这么说,学校就是教你们知识和礼仪的地方,你们这些孩子还小,可塑性还很强,只要能够改错未来还是有希望的。这也是国家为什么要义务教学的原因嘛……”
“哪怕我们已经毁了无数个同龄的孩子,我们也还是能被原谅?”黄秋玲打断他的话,尖锐地问道,“只要我们能改错,就能踏在那些已经被彻底毁灭了的人的尸骨上,重新获得未来和希望?”
她的声音很平淡,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对面的男人听着背后隐隐发凉。
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对面站着的似乎不像是黄秋玲而像是那些被霸凌后或者默默忍受、或者反抗无果只能忍气吞声选择转学的孩子,她每一个字的诘问都像是在耳膜上炸开,让他觉得难堪之外却又觉得异常悲哀。
“你说的这个……”
明明是过来对黄秋玲进行说教,但是不知怎么的,教导主任这会儿却感觉像是自己被那头教育了一番似的,他面上有些为难,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才最好。
黄秋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了身:“在校园霸凌这件事情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旁观,但是你们不行。如果连你们都旁观了,那么还有谁能制止那群魔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