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州站在花洒下打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冲在身上,让腿上那被些稍微有些破皮了的伤口传来了一阵阵细小而尖锐的疼痛来。
可是等到他毕业,还有一年……还有一年!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赵一州绝望地用手捂住脸,这会儿吴秀和赵喆都不在家,他终于可以不用顾忌他们哭出声来。
缓缓地蹲下身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任由水流不停地从他的头顶冲下来:可是如果他现在选择转学的话,他们下一个又要找谁来做玩具了呢?
宋潇吗?还是其他的他的朋友呢?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哭的更厉害了起来。
在浴室里洗澡洗的久了,原本已经降下去的热度似乎一瞬间又升了上来。他撑着墙晕晕乎乎地走出来,稍微缓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卧室。
明明卧室来没有开窗户,但是隐约的却有一丝凉飕飕的风从身边刮过。
赵一州起床的时候没戴眼镜,现在站在门口,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一片。有些虚弱地靠在门边睁着眼往里面张望了一圈,视线落到书桌的方向时微微顿了顿,然后他又从自己仿佛被塞了棉絮的脑子里勉强扒拉出来了一点昨天晚上的记忆。
趿拉着拖鞋缓缓地走过去围绕着书桌走了一圈,微微地皱了皱眉回想着那不是很清晰的穿着校服的女孩子的身影,好一会儿低声喃喃一句:“难道真的是在做梦吗?”
摇了摇头,又重新坐会到了床边。
从身体里泛起的那种忽冷忽热让他整个人都难受得厉害,这会儿嘴巴干干的也没什么胃口。感觉到身体温度的上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退烧药给吃了,而后给自己对了个闹钟,整个人躺倒在床上,没一会儿晕晕乎乎地便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有些不安稳,在浑浑噩噩之间,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在学校的大操场上,周围没有其他人,似乎学生们都还在上课。他茫然无措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遵循着记忆往前走去。
走出操场,又走过一间间正在上课的教室,正漫无目的地晃悠着,突然地,空气中传来了一阵细弱的哭泣声。
他似乎是觉得有些奇怪,往四周查看了一圈,然后又寻着那哭声缓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