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怀着孩子嫁给崔国胜的时候,何娴佩虽然已经野心勃勃地开始计划着如何挤进上流富太太们的行列,但至少表面还知道装装样子,看上去也还是算得上低调内敛。
但是等她几个月后生下了崔阳,稳固了自己崔家女主人的地位之后,何娴佩便觉得自己已经站稳了脚跟,瞬间便开始变了张脸孔,见天儿地抱着儿子,换着法子地开始作天作地。
秦潞本来就看不起这种凭着肚子上位的女人,只是平日里因为她一没犯在自己手里,二又碍着崔国胜的面子,才一直没好多说什么。
所以这会儿好不容易地突然近距离看着她吃瘪,心情不由自主地便愉悦了几分。
眼见着气氛僵得令人觉得有些不适了,终于看戏看够了的秦潞那边才微微往后挪了一下,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啜着点笑意看着一旁的崔国胜打着圆场道:“行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崔总也别为了这么点事坏了兴致。”
说着,又拿起手机,翻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没多久便被那头接通了,秦潞对着那头“喂”了一声,笑着开口便问道:“听说刚刚大厅里你最宝贝的那副油画被个孩子毁了?嗯,嗯……我知道你那画来的不容易……”眼皮子微微抬了抬,扫过那头的崔国胜和何娴佩,“是啊,那位大师的真迹二十万我都觉得便宜了。”
“只不过,那个孩子是我朋友家的小公子,我这也不能不管。要不这二十万你就先记在我的账上,到时候结账我一并付了就行。”
“行,好的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实在是麻烦你了。”
冷静又利落地将事情处理结束,收了电话再往那女人的方向看了看:“行了,去把孩子接回来吧。”
何娴佩见秦潞那边轻描淡写地就将二十万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忍不住地就撇了撇嘴:“干什么要给钱,不就是一幅画吗?开口就要二十万,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秦潞听到这个话,掀了眼皮朝着面色尴尬的老朋友揶揄地看了一眼,伸手从烟盒里夹了一支烟抿在嘴里点燃了,似笑非笑:“崔太太以前没接触过这个阶级的生活,眼皮子浅了点也没办法。这用二十万换人家油画大师的一幅真迹,人家酒店还真不算讹你。”
“你该庆幸这酒店里挂着的画还没够上毕加索、达芬奇的水准。”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眸子压着眯了下,声音里带着点意味深长,“不然的话,就那一幅画,就算要你倾家荡产也不一定赔得起。”
何娴佩自从嫁入豪门之后,最怕的就是被人对自己的家世评头论足。这会儿蓦地被秦潞戳到了痛处,一张脸瞬间就憋了个通红。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什么立场,下意识地就往崔国胜那头望了一眼。
但是那边却像是不怎么高兴,沉着张脸朝她望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点警告:“你还站着干什么,木桩子似的。还不赶紧把阳阳带上来,你没看到所有人都在等你们两个吗?”
这话说的就是在当众打何娴佩的脸了,她羞愤得浑身都不自禁地细微地颤抖着,但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碍着自己的身份、立场,到底没敢说什么,咬了咬唇拎着自己的包扭头就出了门。
女人从叶长生身边走过,然后便又是一阵香风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