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但别说脉门了,就是性命也捏在人家手里,只好在桌边坐下了,伸了右手出来让宋文把脉。

宋文眯着眼睛诊了片刻,捻一捻颔下的长须,道:“气血不足,经络不畅,想是服过压制内力的药。”

贺汀州道:“我已经在配制解药了,过几日就可解了他身上的毒,让他恢复内力。”

宋文点点头:“年轻人身体底子好,其他倒没什么大毛病了,最要紧的是右手的伤……”

许风心下一紧,没注意到贺汀州也是面色微变,等着宋文说出下文。

却见宋文叹了口气,道:“右手筋脉已毁,又是陈年旧伤,纵使华佗再世,也是难以救治了。”

贺汀州当初那一剑又狠又准,本就是为了废他武功的,许风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并不觉得多么失望,反而是贺汀州将手按在桌上,问:“连师叔也没办法?”

“若是恢复得好,拿筷子还是可以的,但是要想使剑……却是再也不能了。”

贺汀州呆了半晌,慢慢转头看向许风。

许风撞着他的目光,只觉心头一颤,形容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像是,像是被人当胸刺了一剑,疼得不能自已。

然而怎会?

再不能使剑的是他许风,可不是贺汀州。

许风恍惚了一下,把眼再看时,面前这人已恢复成平日言笑自若的模样了。许风暗笑自己眼花,耐着性子听宋文唠叨了几句,让锦书接了他开的药方,虽然右手不能使剑,但能使筷子也是好的。

宋文诊完脉就告辞了,贺汀州送他到门口,压低声音问:“师叔可能再想想办法?”

宋文无奈道:“我回去翻一翻医书罢,但此事多半难成,宫主也别太伤神了。”

贺汀州没有出声,待宋文走后,便看着院里的扶桑花出神。

素心走上来问:“快中午了,宫主可在这边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