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讲究清心寡欲勤恳简朴,日日素斋清茶黄卷青灯,习惯了花天酒地的二太子苦不堪言偏还要强作欢笑。搜肠刮肚写了封情信托人交予那下界的狐王,性子严谨的狐王冷冷地说一句:“叫他放尊重些,别污了佛门清净。”澜渊当真欲哭无泪。
文舒与勖扬君聊天时说起这事,道:“好好的,罚他做什麽?”
勖扬君就冷下了脸,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倒是关心他。”语调怪怪的。
勖扬君说完就後悔了,可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似的,看著文舒倏然变化的脸,硬是说不出句软话来。心里又添了一层堵。
勖扬君心情不好,在他打碎了六个茶杯踢倒了七个香炉拒绝了八拨访客之後,天崇宫中的每个人都清晰无误地有了这项认识。於是,压抑的气氛之下,一个个都开始小心谨慎起来,平日里的东家长西家短都暂时憋回肚子里,走路要颠著脚尖,路过勖扬君的书房或是寝殿时更要屏住气息,大气也不敢喘出来。
“主子,茶。”
“是,主子。”
“主子,奴才在。”
天奴们一个个在心底毕恭毕敬地默念著,又一个个在心底暗暗祈求著主子千万别来找他。
即便如此,勖扬君的心情依旧一日复一日地恶劣著。小小的心结,仿佛在心尖上埋了根刺,痛倒在其次,却搅得人心烦意乱,克制了许久的坏脾气控制不住地开始支配言语和行为。说到底,不就是想……骄傲的天君打死也说不出口。
常见他书看了一半就皱著眉开始发呆,刚沏好的茶,端到嘴边还没喝上一口,又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茶盅“砰──”的一声炸开在文舒脚边,文舒往後跳开一步,小心地看著他的脸色,几度欲言又止。
勖扬君却忽然转过身来:“怎麽?”
文舒怔了一怔,对上他的眼,出声问道:“是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我……”嘴唇张合,勖扬君冷哼一声,闷闷地说道,“没事。”
“有事还是说出来的好。”文舒走到他身前,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