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不是林曼柔极力找人，这个角色怎么也落不到林凡身上。许然一想起男主那冰冷脱俗的形象被扭曲成木讷寡言，就有种说不出的感伤。

许然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另一边帮叶君对戏的顾羽，这才舒心笑了笑。

第一个阶段过后是第二个阶段，演什么像什么。

这已经是及其难以达到的程度，能演什么像什么。这样的演员，演技已经很不错。能将自身个人特色隐去，虽然会留下痕迹，但在努力塑造的角色的衬托下，几乎可以视而不见。如今，顾羽就是这样的存在。

顾羽也是难得一见的通透人，过几年一定能越发出息。

至于这第三个阶段，许然盯着那边勾唇浅笑的叶君。虽说太不可思议，但叶君这个新人，确实可以拨到第三个阶段。

第三个阶段是真正的演技，演什么是什么，不带一点个人色彩。看着他塑造的角色，你甚至不会说“你演的真好”，而是让你觉得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样的演技，在许然真正导演电视剧的十年，不说女演员，男演员中他只见过两个人。

一个是三年前去世的巨星简随，一人就是现在站在娱乐圈巅峰的苏琰。

他们就是那样的人，可以从文艺小生切换到黑道毒贩，可以从柔弱病人跳到铁骨汉子，只要他们想，他们就可以成为任何人。

他还记得当年有记者采访简随，为什么能塑造出这么多成功的角色，简随说：“我在思考角色时越细腻，表演时就越少有自己的痕迹。但凡有一点点像我的东西我都不会用。即使是一些我平时习惯性的小动作，表演时我也会把它们隐藏掉。”

忘了是简随哪次拿奖了，只记得他当时演了一个双重人格的男子。一面温柔一面变态，温柔时让所有女人都为他疯狂，可怕时能让啼哭的小孩瞬间安静下来。

当然这个不难，难得是后来两种人格慢慢重合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温柔着变态与变态中略带温柔，两种极为相似的感觉，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话语和动作，但观众却能区分得出哪个时候是哪重人格。相似却又矛盾，让人叹为观止。

那年简随几乎扫荡了所有的奖项，甚至提名威尼斯电影奖金狮奖。后来采访时，他说“演什么像什么不难，演什么是什么才难。最容易的是今天演皇帝，明天演乞丐。难得是今天演物理老师，明天演化学老师，因为他们不好区分。”

这么些年过去，许然在这个行业浸染了这么多年，也终于懂了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许然目光灼灼的看着镜头里贵气无比的少年，这个孩子，也许会成为第二个简随。

太耀眼了。

拍摄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二，叶君的戏份杀青那天，叶君做主请了剧组一干人吃饭。排场不大但绝不寒酸，一干人又玩又闹，吃完直奔ktv唱歌，喝到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