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写道:“那么,柳梁呢?”
孟杭在看见这个问题时,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明明戴着口罩,那两只手却仍然捂的很紧,将口罩都扭在了一起。
手指跟着颤抖起来。
“这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他。”
孟杭垂眼望着程蔚识前方的地面,声音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反而带着一道温柔的鼻音:“那时,我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就骗他。骗他说,我要爬段可嘉的床,骗他说,我要听董呈的话去潜规则。总之,在我离开的前几日,我没对他说几句存有善意的话,想让他断了念想。他那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要沉浸在这样捆绑炒作的虚拟现实中无法自拔?为什么?”
程蔚识写:“可是,他已经死了。”
想了想,又写:“你与他相识一年,他将你放在心里,却连你真正姓谁名谁都不清楚。”
因为那本日记本上,写下的全是一个又一个的“钟非”。
孟杭注视着程蔚识写的第二句话,眼中稍起涟漪:“你也是帮凶。”
程蔚识:“……”
孟杭转头看着烟灰缸里的香烟几乎已经烧成灰烬,目光转向数米高的隐蔽天窗之上。
天窗外没透露半分光亮来。
“在你离开之前,我给你唱一首歌吧。”孟杭看着天窗,慢悠悠地开口。
“我有一个秘密。
我是这条坦途上可有可无的影子。
奔跑、追寻、消逝……
无人知晓,无人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