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国的病来的太急,被送入医院后,他那两个跟了许久的情妇倒是来照顾了一阵。她们这样体贴入微,是看上了陆成国手上剩下的钱,可惜没能坚持多久。以陆成国的性格,是不可能再把最后的依托交给别人,她们两个都养尊处优许多年,受不得苦累,眼看着这个照顾到不了头,都回了家。
而他手头又没了权利,陆辉和陆修都急着在外头找门路夺回陆家,也没空来探望他。
倒是陆静媛每天都来,只是瞧一瞧陆成国,和他说说话。
陆成国瞪着眼睛,似乎是在问陆郁怎么来了,他所有的坏运气都是由陆郁而来。
陆郁终于笑了,“就是来看你什么时候死。”
他不太希望陆成国会按照原来的时间死去,这样仿佛命运就变成不可改变的了。
陆郁从前不信命,可重生之后,他有些信了,否则怎么会有时光倒转这样的好事。他回到了二十四岁,把不干净的生意洗清,捐钱修路,还赠了许多香火钱。
如果世上真的有命运,有神,陆郁希望他们能宽待与他的小麻雀。
陆成国在床上支支吾吾地想要说话,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又去抓床头的按铃,生怕陆郁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他以为陆郁恨他,想让他死,可陆郁对他其实一丝感情也没有。没有恨,也没有爱,纯粹是嫌他碍事罢了。
陆郁的眼神里有一丝探究,像是在观察什么有趣的小动物一样看着陆成国,轻轻笑着,“希望你再活得长一些,真的,希望就像现在这样,活得长长久久,再多的医疗费,我也帮你交。”
他说完了这句话,仿佛安心下来,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前世的这个时候,陆成国已经死了,而现在还没有。
陆郁又对主治医师嘱托了一番,一定要吊住陆成国的命。
学校。
裴向雀在学校待了几个月,大多数地方都熟识了,现在正往学生会赶过去。他才加入社团绘画部的时候,学长学姐知道他有这个病,都当他是水晶玻璃人,什么事也不让他干,专心学画画就好。可后来关系好了,知道裴向雀也不是多在意自己的病,反而能够坦率地表露出来,又因为画的好,就适当地让他出门跑跑腿,见见别人,也能长见识。
社团本来和学生会不同,不用接学校里的事务。可是这次不同,学校的七十周年校庆,整个学校都要动员起来。绘画部要去志愿学生会的宣传部,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学姐拿了一沓画好了的宣传画,让裴向雀送过去给学生会主席,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当场提出来改一改,而且裴向雀画的也好,只要沟通耐心,肯定能改的出来。
裴向雀到了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头全是人来人往,连说句话应声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裴向雀还是举着个纸条,问旁人问题,根本没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