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走到木门旁,开了灯,在桌上拿了一个文件,轻描淡写地问:“第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裴定?那么急,那么快,迫不及待,那时候裴向雀的母亲才刚刚入土没两天吧。”
周秀的瞳孔一缩,她不敢回答。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周秀天生长得好,心思不正,从小就有主意,成绩不好,初中就辍学,却不愿意和村子里的人定亲结婚,而是跑到了大城市闯荡。她在一户富裕的人家做保姆的活,那家的太太也姓周,在外打拼事业,为人和气,很容易相处。加上周秀又会讨好人,很快就和这一家熟悉了起来。
然后,她就勾引了那家的男主人,最后是在主卧的那张床上被捉到的。
周太太是很和气,可是在商场上打拼,实际上也是个狠人,敢挖她的墙角,她是不会放过的。那位先生送了她一些珠宝首饰,刷的是家里的卡,周太太去报了警,说是家里遭了小偷。周秀怕得不行,跪下来求她。周太太笑着说,这也可以,周秀得在自己家乡附近,一个月之内嫁出去,而且不许再出这个省,否则她就拿着证据去警察局。而这件事闹得很大,村子里议论纷纷,没人愿意娶周秀,最后才找上了不知情的裴定。
和裴定结婚后,周秀也只好暂时认命,先打理好这个家,只有一个人太碍她的眼,就是裴向雀。她想,这个家本来就穷,裴向雀该抢了多少本该属于自己孩子的东西。而其他人的离开,正好给了她机会。周秀在城里待得久了,也辗转过几户人家,其中有一家的孩子正好得了自闭症,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知道了一些关于自闭症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聪明极了,不用动手打裴向雀,那样只会留下痕迹马脚,说不定还要搭上自己。只要把裴向雀关起来,他自己或许就得了病,即使没有生病,那也没有关系,裴向雀那么小,即使告状,她也有办法糊弄过去,只要说裴向雀不乖,自己要干活,担心孩子安全把他关在家里又能怎么样?
上天保佑,她关了裴向雀半年,再把他接出来的时候,裴向雀已经不会讲话了。
他成了个傻子,不会耽误自己孩子以后的路,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在折断了周秀几根手指头后,这一番话才被问了出来。
裴定疼得厉害,听到了这些往事,含含糊糊地骂她,“你怎么敢这么恶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了裴向雀……”
周秀哭着朝他喊,“我不都是为了小龙吗?我们小龙现在该怎么办,反正裴向雀已经傻了,这有我们小龙了!”
裴定被她的话噎住了,朝哭得喘不过气的裴向龙看了过去,他长得那么好,那么聪明,比裴向雀聪明得多,现在又有什么办法,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陆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深情厚谊,似乎很为之感动,慢条斯理地鼓了鼓掌。又拿起资料上的时间,丢在了裴定的眼前,非常疑惑地问了一句,“可是周秀女士和人偷情之后,没过几天就和你结了婚。怎么能确定那个孩子是谁的?周秀女士能确定吗?”
在刚刚周秀的叙述中,时间概念是被模糊了的,而陆郁的这份资料是基于当时的警察报案记录,那位周太太的亲口讲述,还有当时裴定周秀结婚办酒席那天的日期,非常准确,期间都没差到半个月。想必是裴定被周秀这么一个漂亮的黄花闺女要嫁给自己迷昏了头脑,村子里的人也都被打点过没有人说,立刻就把周秀娶回了家。
所以,裴向龙是谁的孩子?谁知道?反正裴定又没有机会去大医院去做亲子鉴定了。
裴向龙不是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