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好狠……”殷莫离捂著脸,渐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他也不再有别的动作,只是抽噎著,哭泣著,含糊地喊著殷莫追的名字和称谓,嚎啕持续了有二十来分锺,才逐渐安静下来。周远志远远地站在门边,直到这个时候才敢过去探视,然後发现殷莫离已经睡著了。
他有些迷惘地站了一阵,随後才反应过来,去浴室绞了块热毛巾,替殷莫离擦拭脸孔。闭著眼沈睡的青年此时看来像个小小少年,脸色苍白,睫毛很长,梦里都不安稳地垮著脸──周远志以前不知道,殷莫离的心里藏著这麽大的秘密。
一个不能对人说的秘密。
周远志给他脱了鞋子,枕头在殷莫离的怀抱里抽不出来,只好用靠枕给他垫了,又给他盖了被子,然後坐到一边,等著他醒过来。
直到傍晚,殷莫离才终於慢慢地苏醒过来,周远志当时自己也有些犯困了,听到动静猛然惊醒的时候,发现殷莫离正坐在他的床上定定地望著他。
周远志没有拉窗帘,傍晚的夕阳从窗外透过白纱照进来,打在地上、床上形成一个一个弧圈坠连的花纹,好像明和暗织成的锦绣。殷莫离就在那种夕照里静静坐著,没有过去的飞扬跋扈,放浪不羁,也没有适才药性发作时的脆弱和凶狠,只是安静地坐著,像一尊漂亮的人偶。
看著这样的殷莫离,周远志的心微微地发疼。
“你醒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殷莫离抱著被子,“我吵到你了吗?”
“还好。”周远志有些心虚。
“庞导那边……”
“我说我身体不舒服请了假了。”
殷莫离看著他:“谢谢你,周大哥。”
这是殷莫离第一次叫他大哥,过去总是没心没肺地喊著阿志,周远志有点吃惊。
殷莫离撩开被子站起来,因为酒醉和药效,他晃了一下才站稳,随後大概又因为痛觉,摸了一下自己破掉的嘴角。
“我……”
周远志“做贼心虚”地解释:“你刚刚……喝醉酒,不小心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