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撑着胳膊坐起来,发了一会愣,才想起身旁缺了一个人。
“青介?”
房间里的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西泽用胳膊支撑着,坐上放在床边的轮椅。他到了门口,将门推开。
客厅里的灯已经熄了,一点光都没有,西泽听到了水声,像是鱼尾拍打水面。
“青介?”他睡觉的时候,记得是和青介一起睡下的。
他的声音刚落,就听到‘咕隆’一声,是什么东西沉到水底的声音。
西泽伸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客厅顶上那个大吊灯亮了起来。客厅里的青介浑身湿漉漉的,唇瓣儿上沾着一点血色,他目光茫然的望过来,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起来竟有些吓人。西泽也被他这个模样吓到了,客厅的地上洒了许多水,一直流到沙发的空隙里。
西泽下了楼,看到水缸里一条血丝从浮动的水草里慢慢漂浮起来。
“西泽——”青介的手收到了背后,一副犯了错的模样。
西泽也不能去怪他,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你先回房间。”
穿着宽大睡衣的青介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去了。
青介走了之后,西泽才靠近水缸,他敲了敲玻璃壁,“银朱。”
没有回应,但是有一串银色的气泡摇摇晃晃的浮了出来。
西泽又叫了几声,藏在水草后的银朱游了出来,他银白色的尾巴上,一道深刻的咬痕格外吓人,红色的血丝就是从那咬痕里慢慢浮出来的。他游到西泽面前,就挺了下来,摆了摆尾巴,想将伤口藏起来。
西泽本来没有把特洛耶说的当回事,两只鲛人在他家住了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出什么事,但今晚的事,又令他不得不警觉起来。
因为有了青介的先例,西泽知道鲛人是可以暂时离开水里的,他把水缸里的水放干净,打开了一个出口,让银朱能够爬出来。
银朱缩在放光了水的水缸中,垂下来的眼睫上,还沾着朦胧的水珠,看起来像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