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坐在四皇子身旁看着,见眼前两个布偶似乎在扮演着一对母女或是姐妹,前面都是温情相依,到后面忽然又如仇敌一般。最后左边那个布偶将一颗银珠子给了右边的那个,右边的则还了他一颗金珠。
百里安觉得其中有隐喻,但他又看不出来。直到四皇子手指微动,悬挂在他指尖的布偶也进了戏幕里。
百里安正看得出神的时候,那两个宫人各自拿了一把金剪出来,将操控着布偶的丝线剪断了。一时两个灵活的木偶,都匍匐在了地上。
四皇子忽然偏过头来,问百里安,“好看吗?”
百里安都还没反应过来。
看百里安怔愣的模样,四皇子忽然将自己手上的布偶也扔到那两个布偶中,三个断掉的丝线缠在一起,看起来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暗示意味。
“四皇子,您该去看今日送来的奏折了。”一旁的宫人提醒。
四皇子应了一声,临走时对百里安道,“皇弟回去吧。”
啊?
惠妃让他来陪四皇子,现在这样轻易的就要让他走?百里安从广和宫出来,都还有些不可置信。
百里安忽然想到,这到底是惠妃请他过来,还是四皇子请他过来的?
此事之后,便转眼入了冬,德妃接着那才病愈几日的惠妃,也跟着生了一场急病。玉真公主回宫陪伴左右,见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德妃,扶着床沿哭的几乎要断气。百里安和玉真公主这样的关系,自然也是要过去看的,他前去紫微宫,见明黄的帷幕之中,德妃脸色苍白如纸。玉真公主月前才回宫来看过德妃一回,哪里能接受她这忽然的重病,在紫微宫里发了脾气,逼问伺候的宫女,说要查害她母妃的人。
皇上哪能放着玉真公主胡闹,斥责了她一顿,玉真公主一哭,皇上又心软了,加之这些年德妃与他,确实有了些感情,忽然卧床不起,他心中也不好受。皇上后见玉真公主在紫微宫里哭闹不休,也管不住她,就甩袖走了。
百里安跟在玉真公主身后,看她在宫里翻箱倒柜的寻找害她母妃的‘罪证’,伺候德妃的宫女无一不是被她喝令的跪在地上。百里安见昔日的玉真公主变成这副模样,心里也是难受极了。但这德妃确实病的蹊跷,宫中一点风声也没有,近身的宫女只说德妃癔症加重,每每在梦中说着梦话惊醒。
玉真公主询问德妃说了什么,那宫女也说不上来。后来还是在德妃的首饰盒里,翻了一个银镯子出来。
那银镯子,玉真公主手上也有一个,但后来随着年纪长大,那镯子就取下来了,虽不知收在那里,但德妃枕头下压着这一只,染着暗色的陈年血迹,绝不是玉真公主的那一枚。
玉真公主问这银镯的来历,紫微宫中伺候的宫女,竟又是没有一人能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