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闻想起了他从前看到了卷轴,卷轴上渡闻没了双眼,气息微弱躺在血泊里,越沧半跪在他身前,胸口被一柄长剑穿心而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劫数?
见祁昭双目无神,渡闻以为他还是想不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安抚道:“其实也好,比起之前总是提心吊胆或者,劫数到了也好,过了是欢喜,不过也是解脱。不过我离开了八年,如今突然回来难免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三位爷爷。”
“你恨他们?”
“我也不知道。”小神棍摇头,目光茫然,“说恨,他们除了那件事,对我极好,其实我没立场怨恨他们,但说不恨……祁昭,我没办法,若不是当年长老府那般作为,我不必过得这么狼狈。”
渡闻垂眼:“他们把我一生给毁了。”
祁昭沉默半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无论如何,只要你愿意就好,我都是向着你的。”
“好。”渡闻眯眼笑起来,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说这些做什么,其实我想和你说一些这次燕回陨落的事……我怀疑他根本没死。”
燕回是渡闻的兄长,小神棍重情,按理说不会这么淡漠的说他,祁昭一听就知道这背后还有事:“嗯?”
“他这人自小城府深,心思也重,当年写信告知长老府我与越沧在一起的人就是他,其实有件事我没给长老说过,那时从勾陈塔出来,我虽然筋疲力尽,但根本没中咒术,是他在外面等着,逼我将勾陈令给他,我不愿,他便把我推到了暗坑下,之后我便有了生死劫。”
“……”
“你知道我当年心情么,父亲离世,敬重的爷爷逼我,我唯一的血亲也想置我于死地,也是心灰意冷,就和越沧一起去了荒芜之城,我走后燕回继位,但他没有勾陈令,根本撑不起城池结界供养,再加着占卦一事和那日不夜说的话——”
渡闻顿了顿,再次开口:“祁昭昭,我猜他其实是假死,为的是骗我现身夺走勾陈令,顺便将我彻底除去……你信我么?”
祁昭突然想到了那日跟在辛夷身后的人,难不成那就是燕回?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抬头看了看渡闻的眼睛,呼吸一窒,下意识问:“渡闻,你的眼睛,是不是和勾陈令有关?”
这下子惊讶的人变成了渡闻,小神棍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其实占卦之人,本质里靠的还是眼睛,目观万物,方可观天道,我是勾陈神木血脉,但血脉本源不在识海,而在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