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下来谁都不说话了,好久之后,就在关渡以为伍子昂醉倒了,他听到身边的人出声:“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求能跟他一起……什么名啊、利啊、权啊,哪样都比不过他……若他不是皇上,我怕早带着他躲到那个小村子里舒舒服服过日子去了。哪会让他为我,受这么多委屈和苦。”
不知为何,关渡的眼眶莫名的发热发红。他又用力捏了捏伍子昂的胳膊:“现在不是好了么,苦尽甘来。”虽然他並不知道这人到底让那位人上人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苦,但似乎又有些明了。
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此刻的气氛,关渡在脑袋里搜刮了一番,笑了几声,鬆开伍子昂的胳膊说:“哈,现在不用大晚上的等着给你开城门,有时候还挺想念呐。”
伍子昂低笑几声,给了关渡一拳,不过由于醉酒,他的拳头软绵绵的。
“老子现在是梁后,还用得着再那么偷偷摸摸的?”
“哈哈,原来不是梁皇,是梁后啊。”
关渡这话一说完,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孔谡辉和阎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的梁皇陛下和关渡关大人靠在一起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仰头大笑。再看一眼两侧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众人,两人召来宫人把那些人都扶到寝殿里去休息,然后孔谡辉上前弯身架住伍子昂:“梁皇陛下,太皇命属下来接您寝宫。”
“啊。太皇,歇了吗?”秦歌派人来接他了,伍子昂不敢多留,藉着孔谡辉的力道站起来。
“太皇还未歇,等着您回去。”
“我这就回,这就回。”看一眼因为他的起身而躺在地上的关渡,伍子昂正要开口,阎日就马上说:“属下送关大人。”
“嗯,把关大人,送回府去。”
“是。”
不再耽搁,本身也醉得不行的伍子昂由孔谡辉架走了。之所以让阎日特别把关渡送回府,自然有伍子昂的考量。他刚刚和关渡算是说了些私己话,把关渡送回府最好,免得他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跟别的官员说了去。伍子昂倒也不怕别人知道,但他和关渡说这些是基于两人的关係之上,关渡无意识地跟旁人说那就是对不住他了。他想关渡若能走,也想回府去。
回到了仁心堂,伍子昂就彻底放鬆了下来,这一放鬆,他直接醉死了过去。站在床边,秦歌用绢帕捂着鼻子,拧眉看着瘫倒在床上一身酒气的人,骂也不是,怪也不是。伍子昂今晚宴请友人和门生,肯定会多喝。且不管伍子昂这一举动会给那些没有被请到的官员带来怎样的影响,秦歌只想把这个醉鬼丢到浴桶里去。
伍子昂自从回京成为摄政王之后,日子安稳。虽不说胖了,但明显比以前壮实了不少。秦歌是绝对没办法把伍子昂弄到浴桶里再给这人清洗乾净然后把人再送回床上。就算秦歌有这力气,他也不会做。跟伍子昂在一起之后,这种事向来是伍子昂给他做,哪有他动手的道理。
泄愤似的踢了伍子昂一脚,秦歌脱了伍子昂的鞋袜和衣裳,然后拧了块湿帕子给伍子昂擦了脸,又扶起睡死过去的人强行餵他喝了一杯水。扯过被子盖上伍子昂,秦歌就任对方那么四肢大敞地睡在两人的床上,他自己则抱了一床被子去了书房。儿子还没搬出去,他也只能去书房睡。满屋子的酒气,他可受不了。点上凝神的熏香,远离了酒臭的秦歌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