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枝的目光像幼童一样清亮里透着迷茫,但对他是充满依赖和爱恋的,天知道他拼着怎样的毅力才忍住不把小嫂子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他。
母亲他动不得,便去招来章一手九婆,这两人也是听人指挥。谁给钱就听谁的,不值得动火。
章一手便瞎出主意:“少爷,依我看,这少奶奶是被魇住了,只要我问他设坛驱邪三日,定会恢复正常。”
陈楠意不置可否。
九婆呸了他一声,“少爷,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掐指一算,嗨呀原来是少奶奶吓得丢了一魄。不如您扮作大少爷的模样,再好好劝慰一番,指不定就能解开少奶奶的心结呢?心魔一除,可不就恢复正常啦!“
这般假仁假义,倒好似下令把活人关进棺材里的不是她一样。
陈楠意……他觉得此计可行。
如此……便将错就错。
陈楠意只身去了大少爷的房间。
自他死后,这里就被封存了起来,初一推门,便一股尘土味道。
翻出哥哥的遗物,从中找出一件依他的审美观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绸缎长衫,说起来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好像所有商人都要穿着精致又昂贵的绸缎布料,仿佛没了那一层细软绸布,就好像说出去的话失去威力,不能与人家谈生意了一般。
那件长衫通体乌黑,衣角处用暗线描绘着象征财富的饕餮兽图纹,他扭上胸口的几粒盘扣,对着身前的穿衣镜仔细观看,又觉得领子不太立整,偏着头弄的规整了才满意。
这件衣服他穿起来有些长,肩膀却又窄些,想来哥哥应是比他高上些许。里边自然还是穿的自己的里衣,他这般行为在外人看来已是大大不敬,偏他心里就像入了魔一样,那个念头横亘在他脑海里,生了根拔不出。
浑浊的铜镜里俨然变了个人。
陈楠意回忆兄长的模样,拧着两条长眉,端起雄踞一方富豪的架子。
如果是哥哥,他该叫周枝什么呢?
“宝贝,我回来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