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听过后,命冯飒即刻将岑非鱼传召入宫。
岑非鱼轻功了得,不过片刻,便已站在大殿上。
惠帝听过岑非鱼的陈述,将两块残玉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点点头,道:“赵王,看来赵灵的确是赵桢的遗孤。听说赵灵武功了得,他没有必要同岑非鱼合伙,假冒罪臣之子,诬陷于你。”
赵王脸色铁青,再也按捺不住,指着白马大吼:“你血口喷人!”继而转向惠帝,双膝跪地,三叩首,将前额磕破,“本王对大周忠心耿耿,当年出兵平叛,早知定会被人嫉恨报复,但为了江山稳固,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剿灭了叛军。定是他两人受人唆使,串通合谋,请圣上明鉴!”
声泪俱下、头破血流,赵王的模样半点不似作伪。
惠帝摇头叹息,道:“两人之言不可信,这玉符还有一块,是在齐王手中?速速去将齐王传来。”
众人故作惊讶,甚至有人装模作样地询问齐王怎会在京中。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月前楚王亲自督办案件,眼下齐王劫掠漕粮的罪已经坐实,被软禁在洛京城中的行馆里,只等天子裁决。
齐王顷刻便至,虎步龙行,脸上没有半点心虚。他跪倒在地,行过君臣大礼,朗声道:“罪臣见过陛下。”
“旁的都是小事,暂不要提。”惠帝举着两块玉符,朝齐王发问,“齐王可认得此物?”
齐王从董晗手中接过玉符,细细查看,惊道:“这、这是昔日并州军的前锋,白马军主帅用以调兵遣将的玉符。”
惠帝又问:“齐王如何识得它?”
齐王长叹一气,道:“昔日,赵铎老将军在玉门抗击匈奴,适逢天旱,朝廷国库空虚,兵马粮草吃紧。是我父王伸以援手,将青州的存粮送往边关,帮助老将军渡过难关。人分两面,并州军虽作乱,但他们镇守玉门关二十余年,尽心竭力抗击匈奴,却是不假。”
惠帝:“叔父贤明,大公无私。赵铎为魏臣时,亦很少参与朝政之事,及至大周开国,他更是为了大义,向我朝称臣,只请愿继续留在玉门驻守边关。”
齐王点头,目有泪光,道:“后来,赵桢将军从这块玉符中,发现了楼兰秘宝的踪迹。当时匈奴人佯装与我修好,局势和缓,赵桢将玉符一分为三,趁着这个空档,让岑非鱼回家省亲,并将其中一块玉符赠予我父王,算是还他慷慨赠粮的一份情。赵桢、曹三爵、我父王三人各持其一,任何人都不能私吞,我父王亦已将此事向先帝禀明。”
赵王简直一个字都不愿多听,听得“佯装”二字,当即打断齐王的话,道:“齐王怎知匈奴是佯装与大周修好,难不成,是你或你父亲眼所见?当时,匈奴明明早就有意同大周言和,可那赵氏父子在玉门关当了一辈子将军,都长了一颗嗜血的毒心,惧怕往后再无战事,自己手中便再无兵权,所以才会从中作梗,不断挑起争端,拒绝将兵权交还给我。”
岑非鱼眸中精光一闪,笑道:“齐王没去过玉门关,自然没有亲眼看过。可赵王说得如此笃定,想必是亲至玉门关外,还同匈奴的头领们把酒言欢?”
赵王怒道:“休得胡言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