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做“少爷”的人身形清癯,面容文秀。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坚定,道:“曜哥,你脾气太冲,此番我与你同去,不得出半点差错。”
原来,这两个青年正是白马童年时的患难伙伴,匈奴左部帅的小儿子刘玉及义子刘曜。
三年前,刘玉逃跑时坠马撞伤了脑袋,因祸得福,双腿恢复了知觉。为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忿,李雪玲编造了赵桢遗孤的下落,请求刺客刺杀右贤王,而后引刀自刎。
右贤王受了重伤,伤愈后精神大不如前,甚至为李雪玲伤心了许久。刘玉趁机请他准许自己上天山学艺,后同刘曜拜入天山掌门门下,成了掌门的关门弟子。
寒来暑往,刘玉、刘曜俱已长成青年。
“小时候,咱就像这样挤在一起取暖。”刘曜同刘玉挤在一起,直觉身上暖洋洋的,可他一侧脸,见刘玉绷着个脸,腰杆挺得笔直,像是不愿同自己靠近,登时色变。
“再等半个时辰就动手,曜哥?”刘玉正思索间,发现刘曜在看自己,不明所以。
刘曜不置可否,忽然捏住刘玉的下巴,借着昏暗的篝火打量他,“你还记得小时候么?你总带着个哑巴雪奴,煞风景。”
刘玉常在天山冰池边练剑,神情总是凉凉的,明明表面上是一副柔弱恭顺的模样,可偏偏就是不认命,只要他下定了决心,十个刘曜都拉不回来。刘曜每思及此,都觉得心里憋着股无名火,想从他脸上看到些别的神情,譬如意乱情迷。
刘玉一眼就识破了刘曜的心思,他睫毛微颤,在青白的脸颊上落下两片羽扇般的阴影,道:“曜哥,不是时候。”
刘曜的手沿着衣领滑入刘玉的衣襟,粗鲁地抚摸他的脖颈,抓住他略有些单薄的肩膀,俯下头在他肩窝上轻轻地啃了起来,“少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刘玉任由刘曜亲吻自己,目如止水,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枚铜钱。铜钱上刻着一个“沙”字,是周望舒给他的信物。
刘曜不满地夺过铜钱,一把扔在地上,“嫌我伺候得不够好?”
刘玉握手成拳,片刻后松开,轻轻推开刘曜,说:“曜哥,我等今日等了三年。若再不回去,只怕父亲会忘了我们。”
刘曜不屑道:“你想回去,老子带你跑回去就是!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做甚?”
刘玉:“我要名正言顺地回去。”
刘曜:“劫持右贤王,跪拜汉人皇帝,谈何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