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鱼问:“何时?”
白马:“我很小的时候,在云山,他总是自己推着轮椅,追着我跑。”
天色渐沉,白马也累了,向后仰倒,靠在岑非鱼身上,“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有时候觉得你挺像我爹的。不是说你跟他像,也不是说你像个老爹,我就是、我只是觉得……唉,不知怎讲。”
岑非鱼仿佛知道白马要说什么,见他半天说不出口,便直接接了话,道:“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身边,就是要让我替他照顾你、补偿你,成全他的心愿,继承他的遗志。大哥于我如师如父,我会把他交给我的尽数交给你,就像他在教你一样。”
白马笑道:“不用说这些。约莫正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好得让我觉得咱俩血脉相连,像一家人。”
“太阳要落山了,有些舍不得。”岑非鱼抱紧白马,“我抱着你的时候,总想光阴的长河不再奔流。”
白马挺直腰杆,侧身扭过头来,吻了吻岑非鱼的嘴唇。
夕阳西下,白马和岑非鱼变成了血红的剪影。
太阳像一颗闪亮的金珠,刚好填满两人唇间的缝隙。
白马与岑非鱼分开,道:“我吻你的时候,却觉得,若下一刻,我们两瞬间变成满头白发的老头儿,一辈子眨眼过完,只见你还在我身边,倒也是很好的。”
“魂兮归来——”
檀青蹲在地上,面前摆了个空碗,正拿筷子一下下地敲击。
白马莫名其妙,问:“你在做什么法事?”
檀青撇撇嘴,道:“你们就是这样读书的?孔圣人若是知道了,说不得会气活过来。”
岑非鱼元神归位,把东西收拾好,走出房门,“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檀青抱着个碗,肚子饿得咕咕响,神神秘秘地对岑非鱼说:“周先生看你们在读书,就自己去厨房做了饭。二爷,你懂的!”
岑非鱼撸起袖子,走向厨房,朗声道:“弋言加之,与子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