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长三尺,剑长四尺,两人交战时,相互隔了一段距离。
桓郁的脸在光线晦暗的深夜里,显得愈发狰狞阴郁。只可惜,他的剑,是轻灵缥缈的峨眉剑,孟殊时的刀,却是在沙场上百炼成钢的杀人刀。
幽州的寒风卷着黄沙,劈头盖脸砸下,桓郁避无可避,逐渐露出破绽。
桓郁浓眉拧紧,轻哼一声,他知道自己力有不敌,立马改换策略,以言语攻其心,道:“孟大人离京数日,不见你那心爱的白雪奴,不想他么?”
他说罢,跨步上前,以剑身拍开孟殊时的刀,一跃而起,跳至半空,借着下落时的惯性,冲到孟殊时上方,脚尖一点,似是想要踩在孟殊时的心口,欲借此力,再次跃起。
然而,孟殊时身经百战,万分警觉。他知道桓郁歹毒,在对方差半寸就要点到自己心口时,一个矮身,立马向后退去。
果不其然,桓郁下落时,抬起两脚,用力相互碰了碰,一片淬了毒的小刀自他靴尖弹出,嘶啦一声,在孟殊时胸口处的外衣上,划开一道极小的开口。
孟殊时举刀,护在胸前,低声道:“与你无关。”
桓郁哈哈大笑,趁孟殊时退避时,在城墙上一滚,翻身跃下,跳至城门边的一架小马车上,大喊:“如何就没有关系?小弟帮你把他带来了!他可想你得紧,路上嚷嚷个没完,教人听了烦躁不堪。”
桓郁踩在车顶,用脚后跟重重点了三下,厉声道:“出来!来见见你的心上人,看他见你如此模样,还认不认你?哈哈哈哈!”
孟殊时站在城头,居高临下俯视桓郁,虽不信桓郁所言,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原可以狠狠揍桓郁一顿,甚至杀了这个罪行累累的败类。
只不过,自己有官职在身,更知道趋利避害,不应在此风口浪尖上,因为一件小事,得罪极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广陵王。
若是因此坏了大事,实在很不值当。
想到广陵王,孟殊时不由心生疑惑。
广陵王势弱,他不仅要防备外戚、宗室等势大,更有一个视他为眼中钉的萧皇后,日日与他为难。
两害相权取其轻,萧皇后与广陵王有杀母之仇,将来亦不会将权柄交付于他,联合自家的血脉近亲,于广陵王而言,比暂时躲在萧皇后身后,更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