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正德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在第二批粮草运往宁夏的时候,锦衣卫开始了行动,凶猛地,如同他本来该有的名声。
锦衣卫穷凶极恶地涌入各个从前曾涉足,然后又被束缚退出的角落,接连有人被逮捕。或许一人正在茶楼喝茶,便有人猛地扑入把人带走,即便那人是三四品的官员也毫不例外,顿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正德帝强硬地压下所有的不满,即使有人当朝上谏撞死在朝柱上,他也只是淡漠地看着那红白交加的颜色说道:“即便千百年后,史书上记载朕是暴君,那又如何?朕岂是那等忌讳声名之人?管他死后洪水滔天,与朕半点没有干系!”
“如今你等还需要感谢朕,感谢朕并没有任何的冤假错杀。锦衣卫所逮捕的每一个人都有完整的罪证,若有人有任何的不满,从今天起到下一个月初,朕许你们前往北镇抚司查探,所有资料除开隐秘尽可查看。朕倒是要看看,你们是还要为了所谓的规矩行事,还是踏踏实实给朕做事!”
“你等的脑瓜子里,除了迂腐的教条外,难道塞不下任何的有用的东西?!”
正德帝如此一番犀利的讽刺,令朝臣激愤不已,然而这波情绪都被刘健压下。他深深看着朝堂上意气风发的皇帝,出列说道:“皇上此言,可是为真,若是臣等真的查出冤假,皇上是否可以收敛一二。”
朱厚德摊手,嘴角勾笑,“尽可去。”
一时之间,以往从未有人敢踏足的北镇抚司竟是多了些人气,一些从来不曾踏足这里的文官纷纷涌入,其中不乏大理寺与刑部之人,被正德帝讽刺后,有不少人磨刀霍霍就等着来查个究竟。
然而历数下来,除了一些还未判定之人,余下一百二十三宗案子中,犯事者皆有口供,而还未被处决的犯人也还算活得不错,至少身上没有斑斑伤痕。有些见到旧识来见,无不掩面愧对。
如今在正德帝的调教下,他对北镇抚司并没有太大的束缚,只有唯一的一个要求,所有被逮捕之人,必须有理有据,若是被翻查出问题,负责之人陪葬。
这一条唯一的要求如同悬挂在脖子上的利剑,逼迫得曾经肆意的北镇抚司不得不戴着锁链行事,在肆意张狂中透露着有序,不敢逾越法规。
而在这些被逮捕的人中,涉及到宁夏之事的人又有二十三人,而这二十三人中,又有十人被另外的势力接触。这些人被金银珠宝耀花了眼睛,连幕后之人都没辨认清楚便一股脑扎了进去,纵使拥有了又如何,如今不都全部收归国库了?
被误认为幕后指使人,乃是晋王朱知烊。这位胸无大志,如今三十岁了都还没有子嗣,过得比朱厚照还随性自在,人连兵力布防都不懂,居然还能耐到伸手到边关要境了?真不知道是把自己当白痴了,还是把晋王当白痴了。
不过实际说来,其实很正常。虽然勾结,然而做官员的总不可能能够直接与王爷们见面,彼此间联系都是隐藏在幕后,即便心里有所腹诽,然而来人谨慎,所有的痕迹都被小心抹去,深查下去也只能查到晋王身上。这位刚好喜欢游山玩水,常常不在王府,即便皇令不许,也会拼命想办法出去耍,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守官逮回来的王爷,估计也就这一家。
虽然焦适之并不直接参与抓人的事项,然而那些与北镇抚司互通有无的消息全部都是经由他们几个人的手过去的。一旦查出了点什么,拔出萝卜带出泥,余下的要深挖便比之前容易,通过这条线,接连地在西北至皇城这沿路上扒出了不少东西,还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
虽然此斑斑事迹令人震撼,然而在收尾后,仍然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然而其中有这个能力的人,也不外呼几个早被锦衣卫记挂的藩王。其中宁王朱宸濠曾被焦适之最为怀疑,然而锦衣卫中关于他的汇报却很正常,即便焦适之心中再有如何想法,只能把这件事情先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