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朕可是亲耳听太后说这条街是送给姚喜的!”明成帝斜睨了万妼一眼道。
“哀家不过是给姚喜个顺水人情罢了。”万妼玩着护甲淡淡地道:“况且哀家用自个儿省吃俭攒下的银子买点乐子怎么了?又没花大兴国库半文钱。”
“什么意思?”明成帝不解。司礼监和尚宫局那些衙门的开销都是从国库支取的啊!不然大臣们也不会那么大反应。
万妼漫不经心地冲明成帝一笑:“这条街上的一切都是哀家自个儿掏腰包买的,往后改建宫室所需的银两,也从哀家那里支取。皇上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明成帝愣了半刻,挫败地摇了摇头。万妼既然用的是私库的银子,谁又能说什么呢?
“皇上倒是说说看,今儿早朝的时候都有哪些人参了哀家啊!”万妼打着哈欠问道。她昨夜玩得太疯,一直没怎么睡,陪姚喜逛了半日就开始犯困了。
“太后又想干嘛?”明成帝很不安,不过还是告诉了万妼,反正也瞒不住。
万妼听完那三个名字伸手拍了拍明成帝的肩笑着道:“皇上记住他们,都是可用之人。朱向昌之事后还敢得罪哀家的人,都是为了大兴可以不要命的,这三人小节有损大义无亏,可以重用。”
明成帝扒拉开万妼的手,余怒未消地道:“朕心里有数。倒是你,再是自个儿的银子,这么大手大脚的也难免会遭人唾骂。”
“随他们骂,哀家又听不着。”万妼起身从买的那堆小玩意儿中拿出一只竹蜻蜓递给明成帝道:“皇上别老崩着个神,哀家给这街定了规矩,进了此处不分主仆,你这个真龙天子也该时不时沾点儿烟火气。”
明成帝接过竹蜻蜓轻轻一搓,竹蜻蜓不听使唤地朝着门外飞舞而去。他不禁苦笑着道:“多少年没玩过了。早生疏了。”
“明日早朝若还有抗议之声,皇上只消把各衙门的出入帐扔给他们便是。”万妼拎着东西起身道。她得去找姚喜了。
“朕帮太后拿一点吧!”明成帝看万妼一个人拎这么重的东西,又心疼又气愤地道:“姚喜是干什么吃的?他捧着东西吃得起劲,倒叫太后受累!”
“哀家和姚喜的家事儿不用你管!”万妼很不喜欢明成帝对姚喜的态度。
明成帝听了这话从万妼手里抢过东西气冲冲地道:“这话说的。朕不是你的家人那奴才倒是了?”
“哦?那皇上是哀家的什么家人啊?”万妼又动了坏心思。
“懒得搭理你。”明成帝帮万妼拎着东西跨步出了首饰店,没好气地提醒身后的万妼:“小心门槛!”
***
姚喜听太后娘娘的话先去了书店,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孙家表小姐。
“表小姐?”姚喜激动地上前小声招呼道。
孙妍正无聊地随便翻着书,听到声音回头见是姚喜也开心地打招呼:“姚公公?我还和表姐说呢,在宫里要想和公公说上两句话实在太难了,太后娘娘总和你形影不离的。”
“公主和婕妤没来么?”姚喜看孙妍独自一人在店内不禁问道。她最近因为姚公子的事儿,其实有点怵兰婕妤,想碰上又怕碰上,纠结得很。
“来了的。”孙妍冲姚喜勾了勾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姚姐姐想去看看字画,表姐陪她去了。我怕跟着去打扰到她俩,就借口想买书来的这儿。”
“打扰到她俩?什么意思啊?”姚喜一脸疑惑。
孙妍怀疑自己说漏了嘴,难道姚喜对于表姐和姚姐姐的事并不知情?那可糟了。她马上打圆场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太懂字画,她俩又都是行家,我怕去了打扰她俩赏画。”
“哦哦。”姚喜笑着提起手里那堆零嘴晃了晃,问孙妍道:“表小姐挑挑看,有没有想吃的?”
孙妍也不客气,她不过在宫中呆了几日,已经万分想念宫外的生活了。可巧太后娘娘连夜造了这条街,还从宫外搬了许多好吃好玩的进来。“想吃那包糖炒栗子。”
姚喜把包糖炒栗子的油纸展开放到桌面儿上,又把别的吃食也都打开了,对孙妍道:“表小姐不如都尝尝,咱们边吃边聊。”
“好啊!”孙妍大大方方的和姚喜一左一右在桌边坐下了。
吃栗子,姚喜手笨半天剥不出来一个,孙妍则是单手一捏一个一捏一个。她笑着劝姚喜道:“公公别剥了,你用指甲剥我瞧着都疼。”她轻松捏开一个取出栗子仁递给姚喜道:“我剥得快,公公就吃我剥的吧。”
姚喜崇拜地竖起了大拇指:“表小姐神力!”她想起那日在长公主封地时被疯马支配的恐惧,表小姐接她的时候也是轻而易举。难怪公主殿下叫表小姐大力,名不虚传啊!
虽说能者多劳,姚喜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享受表小姐的劳动成果,她投桃报李地拿起个水蜜桃剥好皮,掰了一块递给孙妍道:“您尝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