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运赶紧跪下了。他怀疑姚喜已经告了状,否则太后不会有意刁难他。如果只是跪跪就好了,郑大运盼着太后娘娘能到底为此。
姚喜听太后娘娘让她坐,乖乖谢恩去右边的偏座坐下了。今日有些奇怪,她明明没站多久,来国丈府也是坐着宽敞舒适的马车来的,可是双腿一直发软,险些站不住。姚喜坐下后又听娘娘让郑大运跪着回话,就有些不解。
太后娘娘是爱捉弄人,罚起犯了错的人也绝不手软。但娘娘不是于美人那种喜好折磨笞打人的变态,娘娘的变态在别的方面,并不会毫无理由地折磨人。难道郑大运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过太后娘娘?那完了。太后娘娘可记仇了。
郑兄保重!
姚喜丝毫没有为郑大运求情的打算。哪怕不恨郑大运对她动粗之事,甚至感激郑大运的照拂让她进宫后没有经历过孟立鞍所遭遇的那些事。但她不知道郑大运怎么得罪的太后娘娘,有的情求得,有的情可是求不得的。更别说她在娘娘面前没有那样大的面子,求了也没用。
“念吧!”万妼翻开手里的册子,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她这些年的积累和朱向昌的家财一较高下,也不知会不会输。
郑大运忍着膝疼打开了手里的册子念道:
“屋8所,共计480间。正房196间,东房84间,西房79间,东侧房33间,西侧房28间,另有杂房40余间,库房10余间。”
万妼看了眼自己的房产数——屋3所,共计176间。输了!而且是惨败!
皇宫只是她的住处,算不得她的产业,真正在她名下的屋产只有三所。一所在京城,一所在江南,一所是万家老宅。
“地亩2400余顷。其中上地140余顷,中地560余顷,下地1700余顷。”
万妼又看了眼自己的田产数——800余顷。皆是上地。
又是惨败!
而且朱向昌名下所谓的1700余顷下地,绝对都是上等良田,把高产的上地登记为贫瘠的下地,是逃税的老招法了。
田地屋产败了其实在万妼的预料之中。她靠经商敛财,又久居宫中,屯那么多屋子宅地做什么?
“另有金50万两,含金元宝、金条、金沙。银840万两,含银元宝、银票、碎银。洋钱9千200元。铜钱600串。换成白银共计1341万余两。”
万妼脸上第一次露出笑意,金银上她毫无悬念地赢了。除了胜利的喜悦万妼也有些失望,她兴冲冲赶来朱府看热闹,结果才这么点银子?难怪不过要了朱家三百万两,朱向昌就急了眼要杀她灭口。
姚喜被郑大运嘴里喊出的一连串数字震晕了头。
国丈爷也太有钱了吧?这么有钱难怪会被抄家。
万妼看姚喜瞪大着眼,笑问道:“想什么呢?”
姚喜老老实实地道:“奴才在想朱国丈难怪会被抄家。派刺客进宫刺杀娘娘不说,若不是通过违法乱纪的旁门左道,正经人家怎么可能有一千多万两银子?肯定是搜括民脂民膏得来的。”
地库里存着九千多万两银子的万妼忽然感觉心口被扎了一下。违法乱纪的旁门左道?搜括民脂民膏?小丫头真是敢说。
看朱向昌穷成这样,万妼也没有了攀比的心思。收拾完这个叫郑大运的太监就回宫吧!
***
照顾心力交瘁的皇上睡下后,姚双兰轻轻合上了寝殿的门,拿着那方绢帕找去了隆宜宫里。她早上因为担心弟弟的安危才去过一趟,午后又去了,一直盼着她常来的隆宜当然开心,只是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心:“你这样一日几趟地跑,皇兄会疑心的。”
姚双兰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一进屋就掏出绢帕递给隆宜道:“你认得出这是谁的吗?”
隆宜拈起帕子一看,嫌弃地道:“咦~这绢子多久没洗了?都发黄了。”不过她很快闻到了绢子上飘来的淡淡味道:“这也太好认了。皇兄的东西啊!一股龙涎香的味道,你闻不到?”
“不是没洗的缘故,是年头太久。”姚双兰目光殷切地望着隆宜道:“你再仔细瞧瞧,除了味道,这绢子上的绣花你小时候可见过?”
“小时候?”隆宜不明白兰贵人想问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皇上接我入宫是因为把我错认成了别人。”姚双兰欣喜地把皇上和她所说的旧年往事一五一十都和隆宜说了,“隆宜。你知不知道,如果找到皇上的心上人,咱们也许……”姚双兰红了脸,不太好意思说出剩下的几个字。
隆宜明白兰贵人的意思,不过她没有兰贵人那么高兴。
她照着皇兄所说的话给兰贵人分析道:“在宫里敢打皇子的小姑娘?有没有可能是哪个小公主呢?先帝爷所出众多,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互不认识的并不是没有。即便那个小姑娘不是冯家人,那你有没有想过,皇兄很有可能爱的是现在的你而不是从前的她呢?”
“让皇兄移情别恋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与其找一个毫无线索的故人,还不如给皇兄牵线搭桥让他认识新人。”隆宜也想和兰贵人在一起,只不过想法和兰贵人不一样。